恋上你看书>网络游戏>亲君笧>第一百零九章 夜宴(二)

此时的蝉鸣在月色之下显得很有意趣,这蝉的鸣叫如同有人指挥似得,一时齐齐而响,一时寂寂而喑,夹杂在众人的谈笑声中,倒也不显得嘈杂。

一卷白色的绢纱似是从天而降,垂落在武昌公主座前,正在众宾客诧异瞩目之时,她的侍女将一具古琴抱了过来,放在公主案上。大家纷纷了然,这大约是公主要亲自演奏乐曲来助兴了。

武昌公主虽自小不受宠,作为一个公主,该学的技艺可是半点没有少学。她没有高贵的母妃可以仰仗,不能撒娇躲避上学,反而被教养嬷嬷们逼着多学了许久的功课,她的琴艺可谓是十分出众。

她弹奏的竟然是皇帝司马曜大宴宾客那日,国手桓伊演奏的那曲《怨歌行》。

众人哗然,知道的感慨不已,不知道的四处询问这出典,一时间,大家的心神都被这悠扬的乐曲所牵引了。

此时谢安身边有许多人,混乱中萩娘看不清楚谢安的神色,正自担忧时,却被什么东西给晃了眼睛,仔细看时才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白色的背影,似有所图地一步一步挪近谢安身边,而刚才那反光,许是取出利刃时刀锋反射的光芒。

难道武昌公主的目标是谢安?还是,这只是个巧合?

她本想让采棠去见机行事,却想起来自己刚让她回去为自己拿件御寒的外衣。又见谢琰正听着那曲子兀自发呆,来不及与他交代一声,便带着一个侍女悄悄地绕到黑暗里,向那个白色的身影走去。

谢琰怔怔地听了许久,正想与萩娘说话,却发现她居然不见了,他问苏合道:“女郎去了哪里?”

苏合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许是梳洗一番吧,郎君还请放心,女郎带了侍女一同去的。”

谢琰以为她带的是采棠,放下心来,继续安坐着。

此时却有一个眼生的小丫鬟走了过来,对着谢琰行礼,悄悄地说道:“那边暖阁有位姓臧的女郎不慎落水了已被救起,她唤我来席间寻郎君过去探视。”

怎么这么不小心?谢琰大急,连忙跟着她过去了,因嫌苏合脚步慢,吩咐她不必跟来,先回院子为女郎准备梳洗的热水去。

当采棠匆匆拿着披风赶来时,却发现座上的主子与女郎皆不见踪影,连苏合都不见了,不由得惶惶然不知所措。

武昌公主一曲即毕,起身向众人行礼致意,众人自是纷纷夸赞公主技艺超群。

此时那白色的绢纱后却又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他颀身玉立,广袖宽袍,一袭白衣显得他飘然出尘,十分俊逸。

他悠然地向武昌公主行了一个礼,温柔地开口道:“公主琴艺超群,臣实是心生倾慕。”

这姿态,这声音,不是谢琰却又是谁?

此时和风霁月,夏夜微凉,人人心中都舒心畅怀。但见公主温雅美丽,谢琰fēng_liú俊逸,两人在一起可称为一双璧人,十分和谐的样子,因而都含笑竖耳倾听。

那”谢琰“继续说道:“臣与公主已议亲多时,如若公主不弃,不如就此定下婚盟,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虽然说婚姻之事应是父母之命,但此刻谢琰父母皆在,若都不反对,道理上倒也说得过去。

武昌公主自然是作娇羞状。

座上的宾客却开始起哄了,都说是郎才女貌,家世相当,自是天作之合,便是皇上也一定会赞同的云云。

谢安与刘氏虽然诧异,但见儿子主意已定,自然是不会干涉,微笑着乐见其成而已。

怎么会对这个二百五的公主“心生倾慕”,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见席上确实不见谢琰的踪迹,连萩娘也不见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武昌公主矫揉造作了一番,正羞答答地想要答应下来,却听得席上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咦,我家郎君不是已经与苏合姐姐一同回院子了吗,怎的还会在这里?”正是采棠的声音,她年纪虽小却习得武艺,因而声音虽轻,院里的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虽有人诧异,但小小奴婢的声音很快被众人的祝福声淹没了。

武昌公主不去理会她,自顾自地说道:“虽本公主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既得琰郎厚爱,自然愿意侍奉左右。”一时间起哄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谢璎得了采棠的提醒,终于明白了过来,她站起身来,冲上前去,假意说道:“阿兄,我心里实在快活,你终于愿意娶妻了,父亲母亲也不用再为你忧心了。璎儿恭喜阿兄,请喝了璎儿这杯酒吧。”

采棠是什么身份?就算急破了头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什么“台上这个郎君是假的”之类的话。而谢璎又是什么身份?琅琊王氏的宗妇,陈郡谢氏的嫡女,在高门贵族眼中,便是武昌公主都没她身份贵重。

她当时就快步走了上去,抓住那“谢琰”的手,一把拉下那白色的绢纱,那人与谢琰相似但远远不如他俊美的脸就露了出来,谢璎故作诧异地大声说道:“这不是我哥哥,父亲母亲小心,府里有刺客。”

此言一出,谢府顿时乱成一团,殷管家连忙咋咋呼呼地呼唤家丁来“保护阿郎夫人”。

谢璎死死抓住那“谢琰”的手,吩咐家丁将他绑了起来。

其他不知所云的宾客皆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场风花雪月的美事变成了一场闹剧。

没人去理会武昌公主,也没人怪罪她,只是她脸上尴尬的神色怎么都掩饰不了。

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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