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了,时针已经指向了上午9点钟。
胡宛如此前担心的妈妈会用身体堵住防盗门的情形,是不可能发生了,门就在身边,她随时都可以拉开它走出去,可是,此刻她的双腿像灌了铅,拨不起来。
“妈……”胡贤如急得团团转,他看看表,看看胡宛如,又看看妈妈的房门。
房间里外都是哭声。
“走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胡贤如急切地说。
“妈……宛儿对不起你了!你对我的养育之恩,我终身难忘……妈……”胡宛如说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妈……”胡贤如有些惊慌失措,“妈,宛儿给都你跪下了……你就让她走吧……”
妈妈的房门依旧紧锁。
胡贤如看着表盘上的指针在飞快地走着,心里急坏了。“妈,我也给你跪下!我求求你,你就让宛儿赶紧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火车了……”
兄妹俩都跪妈妈门口,他们都哭了。
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妈妈的状态非常差,她的一双眼睛跟桃子一样又红又肿,显然是流了一夜的泪。
见到儿女双双跪在面前,她放声哭了。他们三人抱在了一起失声痛哭。
片刻之后,妈妈把他们搀扶起来。妈妈依旧没有说话,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可一时却无从说起……这时,她才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系着红细绳的黄金吊坠,把它戴在胡宛如的脖子上,轻轻地掖进她的衣服里。
“妈,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得赶紧走了……”胡贤如说。
妈妈泪如雨下,她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胡贤如赶紧拉起拉杆箱转身朝防盗门走去,胡宛如跟在他的身后。胡贤如咔嚓一声拉开防盗门,这时,胡宛如却立刻转身返回,她冲到妈妈跟前,一把扑倒在妈妈怀里,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妈,到了紫华后我给你打电话……妈,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了,寂寞了,心里烦了,就去找楼下王阿姨说说话……妈……呜呜……”胡宛如哭着说。
过了一会,胡贤如转身拉着妹妹离开了。
防盗门啪得一声关上的那一刻,妈妈突然双腿无力,瘫倒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阵悲伤的啼哭声。
下了楼之后,胡宛如仍旧一步三回头,就在她要转弯离去时,她看见妈妈正站在阳台的窗户前默默地注视着她,久久地注视着她……那样的孤苦,那样的可怜……
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了,一出家属院胡贤如就挡了辆出租车,急急地朝轻露火车站赶去。
熟悉的街景从眼睛一一闪过,胡宛如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她才拿起手机给张琰编发了一条短信:“我马上就到轻露火车站了……”
张琰已经准备了好几天,他每天都在喜悦和憧憬中感受着爱情的甜蜜,昨天晚上他收到胡宛如的那条短信后,彻夜未眠……
这会,张琰又收到了胡宛如的短信,他欣喜不已,高兴地跳了起来。他赶紧忙完了当天的工作,向沙岩请假。
“人适喜事精神爽。看你的气色,今天肯定是有什么好事?请请假去干啥?”他离开报社时,沙岩问。
“我去火车站。”张琰说。
“火车站?春运早都结束了,那里有什么新闻?”
“不是采访,是……”张琰说。
他看了看外间办公室没有别人,就凑到主任跟前小声地说:“我女朋友要来紫华了……”
“女朋友?我咋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沙岩笑着问。
“我们是同学,我们已经认识9年了。”张琰说,“这次她专门从香泉省赶来,我得去火车站接她。”新网 手机端:.x81zw./
“看来你们的感情不一般啊!那时你们才多小?青梅竹马啊……”沙岩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张琰,目光里充满赞赏、鼓励、羡慕。“太好了,去吧!”
张琰微笑着转身要走。
“张琰……”
张琰立刻停下来,转身返回。
沙岩将他从上到下端详了一番,脸上微微地泛起了笑容。“衣容还算整洁,去吧,别忘了买束花……”
一向跟战场上的长官一样严谨甚至严肃的沙岩突然让张琰感有点奇怪,原来,他还是张飞穿针——粗中有细,他的心里居然还挺浪漫。
离开报社后张琰一路朝紫华火车站赶去。
春天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人身上浑身舒畅。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被一条条宽阔的柏油马路分割得严整而清晰,又被掩映在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当中。树木早已抽枝吐叶,一片片翠绿的树叶儿娇弱地抖着,探询着外面的世界。
蜂呀、蝶呀、鸟呀,还有乌黑轻盈的小燕子,争相飞舞,在城市的空间里尽情地欢乐,高高低低,大大小小,错落有致,它们用曼妙的身姿丈量着天空的高度,也慌慌张张地试探着城市的广度,勾勒出了多姿的春天的图画。
微风抚面,柔柔的,痒痒的,酥酥的。像调皮的小精灵故意在身上逗乐子,有点恼,有点烦,也有点令人既陶醉。
火车到站的时间在下午4点半,张琰进火车站前去了趟花店。新首发 .x81z.x81zw.
花店里摆着许多单独包装的玫瑰花,张琰便问老板怎么不把这些花给扎起来,老板说一枝花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张琰觉得这个寓意贴切,正要买时又发现单支玫瑰有好多种颜色。
他问老板:“一朵红玫瑰花代表什么?”
“情有独钟,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