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尸体扒开了胸骨后,左边的器脏明显有被移动的痕迹,从死者的心脏被单独挖出来,且尸体表面没有伤口可以看出,唯一的缺口便是腹部被截,想要移除心脏也不是难事。
第三个挑战是下身白骨上留下的谜语,那么上身的谜语,也会是在骨头上,顺着这样的思维,夏如画戴着手套的小手抹去胸肋骨上的淤血,小脸几乎接近了腐烂的血肉。
如果是先前,张捷肯定要出言阻止,毕竟这样无法入目的场面,就算是杀人如麻的他也不敢想象,只是他已经有所觉悟了,深爱一个人,又怎么会介意她不堪入目的画面。
“水。”夏如画唤道。
小樱利落的从外面端来一盆清水,说:“姐姐,让我来吧。”
夏如画也不反对,艰难的挺了挺腰身,嘶的一声,精致的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小樱没有穿戴珍贵的橡胶手套,不顾脏污,用手指就着清水拭肋骨上的血肉。
被清水冲刷后,洁白的骨头上出现熟悉的划痕,小樱燃起了希望,夏有银有救了。
夏如画将记录出来的电码破译,得出的结果又是让她眉头深锁。
“这代表什么?”张捷问。
扶着椅子扶手的夏如画用力掐紧,脸上神色古怪,似是咬着牙说:“就一个骡字,我也想不明他想要说什么。”
“骡?哪个骡?”张捷问,顺手递上毛笔。
夏如画咽了咽口水,执起毛笔的手抖了抖,她深知这样的情况无法写清一个字,于是用说的:“就是马骡的骡。”
张捷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只看见她额头冒着虚汗,面色青白,“你怎么了?”
“我……没事。”一阵阵痛让夏如画没绷住脸色,五官全都皱在一起。
“你要临盆了?”张捷大惊。
“先救有银。”她双手握拳,忍耐着。
“小五,去找太医到瑶华宫来。”说罢便抱起夏如画快步离开。
生产的阵痛把夏如画的心神折磨得涣散,她仍用最后的力气交代:“张捷,一定救有银,如果有银因为我死的,我便跟东方彦御同归于尽!一定要救他!”
直到张捷退出产房,夏如画仍不停的重复向他嘱咐。
她心中郁结难舒,随时都有可能难产,这些因素全在东方彦御的计算当中,夏有银就算是死,也必须是在她平安生产过后才死。
骡……骡什么?夏有银,乃至天下所有人在东方彦御的眼里都和骡子一样,只是奴才,奴才?
东裕国买卖奴才的地方就叫骡市,这么明显他怎么才想到!
有了觉悟,张捷召集了禁卫便出宫去,刚走到宫门随即顿住了脚步,好似有些不对。
东方彦御做事最喜欢声东击西,抛出的诱饵通常都是可以牺牲的,就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惜。
夏如画解开谜底是迟早的事,他又怎么会只是放出诱饵,而不在暗中做些什么?
张捷把令牌交给其中一个禁卫,命令道:“去把骡市所有被禁锢折磨的奴才都救回来。”
产房里夏如画没多少力气生产,连续高强度的做手术,加上在验尸房耗费精力解开谜底,已经把她所有精神都榨干了。
她气若游丝,目光涣散,任由小樱在一旁如何着急也没有反应。
“太医,怎么办?姐姐晕过去了。”小樱六神无主的说着。
太医也慌了神,“待我再扎几针试试。”心中祈祷着夏如画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他们是活不成了。
“生了没有?让本太子进去看看。”东方彤在外头吵闹。
他身份高贵,宫女也不敢加以拦阻,只能跪在门口挡住他的去路,说:“殿下,请您别让奴婢难做,公主如今还在里面生产,您进不得。”
“本太子一定要进去,东方流萤如果是生不出来,便开膛破肚把孩子给挖出来。”东方彤看着稚气的脸上,不以为然的说着瘆人的话来。
“求殿下饶奴婢一命,公主有个好歹,奴婢无法担当得起的。”宫女惊慌的在地上叩头。
产房里,太医施了针,昏迷的夏如画倏地惊醒,与之同时,一声嘹亮的哭声响遍整个产房。
稳婆和太医有些傻眼,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胎儿竟然自己挣扎着出来了!真是前所未闻。
夏如画朦胧的目光好似看见了赵谨言的身影,心里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微微抬手,唤道:“谨言,你可算来救我了。”
听见她的呓语,小樱心头酸酸的,眼泪直往下掉,都怪她!如果不是她糊涂,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的境况。
门外听见婴孩的声音,东方彤两眼放光,抬脚便把拦阻的宫女踢翻,他冲进去在小樱还晃神的时间便把襁褓里的婴孩夺过来,拔腿便往外跑。
“太子,别被东方彦御蒙蔽了。”张捷没有让东方彤得逞,在宫门前便折返,他便知道东方彦御的奸计,对这个自小斗到大的兄弟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怎么又是你,张捷,本太子念在你自小关心我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快快闪开,堂兄长答应本太子,让我品尝东方流萤的骨血,这是我们东方氏祖上的传统,本太子必须要真真正正的成为东方氏的族人,谁也不能阻我。”东方彤说。
张捷咬牙闭目,恨不得将东方彦御挫骨扬灰,本来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他变成了无知的魔鬼。
“把婴孩给我,我可以向义父求情。”张捷想要将他劝回正路。
“你和王叔都被愚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