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义见老夫人开了口虽然觉得还不解恨,但也不便再多言。
只是剜了江玥一眼,接着便叫来了几个小厮将江雪雅给带回去。江义眉心成川,如今江雪雅身死,薛婶娘又悲伤过度,江雪雅的后事只能江义来安排了,灵堂布置,发告消息,置办棺木,江雪雅好歹也是江义的嫡女,尊贵的大小姐,江义心中思量着死后的排场礼数也不能少,免得叫他人多言看低了他。
老夫人瞧了江玥一眼,缓声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有点冷漠疏远,“祖母会查明今日的事情,你且先去祠堂思过。”
“玥儿知道了,姐姐遇难玥儿知晓祖母心中必定难过,还望祖母保重自己的身体,切莫太过伤心。”江玥行了行礼后便退了下去,她言语恳切,发自肺腑。
“老夫人,您看。”一旁伺候老夫人多年的一位嬷嬷也开了口,”今日的事情老夫人可是有所怀疑玥儿小姐。“
”今日之事实在是蹊跷,但,玥儿曾跟我允诺过却不会无故害人,这个孩子,是我看着大的,我相信她。“
”那老夫人为何方才对玥儿小姐态度如此冷淡呢!老夫人,按我看,江家这几个孩子里,玥儿小姐最为孝顺,平日里每日的请安拜礼真正做到的就只有玥儿小姐了,而且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孝顺您,真的把您放在心尖上的。“
”雅儿那个丫头随了她的母亲,心思总不放在正道上,虽说我平日里并不喜她,但到底,她也是我江家的子孙,我到底不能让她死得如此不明白。去,将今日在园中的人等下都带到我的院里去,我要好好审问一番。若是真的和玥儿无关,也该替她正名,毕竟,谋害姐姐这样的罪名若是扣在了她的身上,还是有损她的清誉的。“
老夫人叹了口气,感叹府中人难以和睦共处,家无宁日。旁边的嬷嬷扶着老夫人回了院子里。
江玥此刻被芍药搀扶着,在走往祠堂的路上。
”小姐。“芍药心下隐隐不安。”小姐,今日,我在旁看着,雪雅小姐她明明是故意害你的,还有,方才,方才小姐明明不是不慎落水的,我看见了一只手将小姐呢!“
“时机还不到。”江玥开了口。
“小姐,芍药不懂。”芍药满心疑惑。
“芍药,你帮我办件事情。”江玥从方才便开始在思索谋划了,现下已是明了,若是此举得成的话,以后便也能江家二房脱开了关系。
爹娘估计老夫人一心想着家族和睦,所以从未想过和江家二房三房分家,可后来,江家二房正是因为如此,才设计将一些通敌信件偷偷地放置到了爹娘的房里,若是不分家的话,江家二房一旦起了什么怀心思想要陷害大房的话,想偷放置点什么东西完全易如反掌。
而江玥这边,诸多事情也行事不便,府中众多眼线,她说不定有个什么动作等一下就报到二房那边去了,这让她一直觉得如芒在背,很是掣肘。
“芍药,我这次去祠堂思过乃是老夫人罚的,所以,院里一个丫鬟都不许跟着伺候我。”
“小姐,那我。”
“芍药,你也不许,我还需要你在外帮我办些事。你听着,今夜你便将我祠堂独自一人思过的消息透露到薛婶娘的那边去,重点是,祠堂和平日一样,只有一位瘸腿的老下人看守。你们担忧我一人在祠堂会出什么意外想去陪伴,但被老夫人拒了。今日晚间,你设法将看守的那位老下人支走,记住,要将老下人支走。”江玥握住了芍药的手,手指微微用力。
芍药心下明了了小姐的意思,是要让她一定小心谨慎地妥帖办好此事,便眼神坚定地望着江玥,“小姐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做好,不会出差错的。”
芍药将江玥送到了祠堂,然后依依不舍地关上了门,紧接着便离开了。
江玥走进祠堂跪在了蒲团上,望着江氏众位祖先的牌位,久久无言,眼底莹莹泪光。
此时此刻,面对着江家历代先祖牌位,江玥这才卸下了这些日子的伪装跟心防。
前世江家覆灭抄家,整个江府除了二房的人得以幸存,三房被判流放,大房的人一夜之间就都被抓了起来处死。偌大一个江府,就此没落。
后来江玥终于洗冤为江家正名,重回江家的时候早已经变了,祠堂在抄家的时候被放了一把火东西都已燃尽,江府也到处杂草丛生,荒芜一片,没有任何让她觉得熟悉的光景。
小时候爹爹还在府的时候,就经常带着江玥来到祠堂,告诉她上面的牌位所对应的都是哪位先祖,哪位先祖夫人,爹爹总是跟她说,江家百年传承,有此地位都靠先祖庇护,先祖会在天上默默得守护着江家,守护着江家的每一个人,可是,前世终究,江家先祖还是未能护住江家。
江玥闭眼合掌,心中发愿,有幸重生,江氏子孙江玥,愿以一己之力整内宅,正宫闱,入庙堂,逆转前生命事,保我江家平安,先祖若在上有灵,还望庇佑江玥,庇佑江家。
堂前香案上此刻的永明灯的灯火摇曳不停,似乎在回应着江玥。
江家二房大堂。
此刻江雪雅已经被梳洗干净,换上了新的衣袍用白布盖着放置在大堂中。
“雅儿,我可怜的女儿。”薛婶娘跪倒在一旁,用手捂住胸口,低声地抽泣着。
“夫,夫人。”一个丫鬟匆匆地跑了进来,低着头。
薛婶娘回头望去,刚才还悲切的神情此刻又变出了几分狠厉,“那个小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