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手术室牌子熄灭,陆朝悬着的心并没有就此安定下来,反而提到嗓子眼。
手术室的门不多时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人正是李君郎,他摘了面上口罩,面色有些凝重。
“朝。”
他语气低沉,跟平时嬉皮笑脸的李君郎判若两人。
陆朝不见喜悲的深情淡淡扫视他一眼,转而继续盯着那个粉色药盒不言不语。李君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里面的药粒时眉头一蹙。
他从辛绪手上拿起药盒,打开塑料盖子在鼻子下闻了闻,面色一变。
又看了看陆朝面沉似水的脸色,心中仅有的一点疑虑荡然无存。他突然感觉到有些疲倦,做为医生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跟病弱家属说。
陆朝算是手术台上那位小姐的家属吧,毕竟他能看的出陆朝有多在乎她,多在乎就有多爱她。
那么,就有多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李君郎探手搭在陆朝肩头,安慰似的拍了拍他。
“朝,虽然我很确定林小姐患有抑郁症,但是也请你想开点,这个病对于现在来说很普遍,只要后期治疗的好就不是什么大事。”
陆朝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呼吸有些加重。
“额,关于这个药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林小姐的病情其实已经得到很好的控制,这些药物只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平常不发做的时候完全没有必要再吃。所以你”
“她怎么样了。”
陆朝截断李君郎喋喋不休的说话。
他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受到强烈刺激引发的神经性休克。”
陆朝皱眉,抬眼盯着李君郎,眼中布满浓郁的阴霾。
吓得李君郎一哆嗦,不由向后退了几步,“朝你你别这么看我呀,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朝没有理会他,低声重复一遍,“神经性休克?”
“额。”李君郎有些语塞,“这么说吧,就是突然受了重大刺激引起的神经性休克,同时伴随着隐藏的抑郁症。还有,发病以后,她好像没有吃药控制。”
“如果吃了药呢?”
陆朝抓住重点。
“都说了这药是紧急时候吃的,当然是吃了以后可以减轻病情。”
陆朝扭头看向辛绪,“药盒在哪找见的。”
“沙发上的背包里。”
“”
陆朝眸色沉沉,面色紧绷,低着头若有所思。
林簪是在沙发旁边倒下的,是她来不及去拿药,还是
心头出现的想法让他心惊胆战,后背冷汗如雨。
他张了张嘴,嗓子有些发哑,“受到刺激后,会多长时间产生神经性休克。”
李君郎不明白陆朝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用专业角度回答他,“但是这种情况并不是很快休克,会留一段时间,至于这段时间长短因人而异,但是过程很痛苦。”
陆朝听完,脸上血色褪尽,皮肤苍白的底色在医院走廊的白炽灯下面惨白一片。
按照李君郎这么说,林簪在发病期间完全有时间去吃药,而她都已经走到沙发旁边,就差一步,为什么没有去拿。而且他到达林簪家时,林簪倒在地上还没有完全陷入昏迷。
除非是她不想,不想去吃药,而是想放弃活下去。
分析出的答案让陆朝一阵眩晕,他强忍着脱力感说“神经性休克和抑郁症可以治愈吗?”
李君郎毫不犹豫点头“当然可以,但是你要知道,神经性休克是抑郁症的衍生病状,而抑郁症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心病吗?
林簪的心病是什么。
是他吗?
林簪的心病是陆朝吧。
李君郎见陆朝不说话,他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谁知就在他纠结要不要说时,陆朝开口问。
“如何治。”
“治疗抑郁症是一场持久战,也是一个典型的心理疾病。光靠药物治疗没有多大用处,主要还是心里引导和治疗。
找到心病源头加以开导,让病人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存在,避免她再次受到刺激和打击。再借助药物辅助治疗,积极就诊,这几点缺一不可。
不过还是要避免刺激,防止病人病情加重。”
陆朝“”
他没有接李君郎的话,而是安静听着,抿唇不语。
表面平静淡然的外表下,内心早已经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抑郁症
一阵暖风拂面,最后一点烟草燃烧殆尽,只剩下一个被熏黑的烟嘴和地上散落的烟灰,顺着风四处飘散。
吹散在风中漂泊的还有他这颗支离破碎的心。
他现在回想起林簪昏迷在他怀中的情形,他就一阵害怕,忍不住发抖。
这些年无数次觉得林簪对他太过绝情,但是还好她过的开心,殊不知,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这样。
她过的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
陆朝害怕秋宜对林簪有小动作,早已经在林簪楼下安排人手,一但发现她有什么异常,马上打电话通知他。
今日凌晨四点,陆朝突然接到保镖电话,说林簪有所反差,家中的灯在顷刻之间全部亮起,怀疑有事情发生。
这通电话让起床有低血糖的陆朝瞬间清醒,强忍着低血糖带来的不适感,把车飙到最大迈速,赶到她的出租屋。
万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无恙。
手机铃声打破沉寂,陆朝机械的接通放在耳边。
“陆少,林小姐她她要出院。”
“让她走。”
既然决定放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