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簪深吸一口气,心中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终于开口解释。
“我我其实讨厌医院,讨厌刺鼻的消毒水味,讨厌穿白大褂的医生。因为”
手指变得冰凉,却小心翼翼抓着陆朝手,贪婪的吸取那一点点温度。
语气很慢,声音有些发抖,“外婆走的那天是在医院,上了手术台就再也没睁开眼。通知我的主治医生就是身穿身穿白大褂,我我周围都是消”
陆朝转身心疼的把林簪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她,手轻柔地拍打着她发颤的背。
“林簪,好了好了,不说了。乖,我们不去医院了,再也不去了。”
林簪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有些发愣,却不想离开这个给予她温暖的环抱。
双手紧紧抓着陆朝的外套,仿佛是海里的落难者,遇到了一块救命的浮木。
这样脆弱没有安全感的林簪,让陆朝心里发酸发疼,但又有点高兴。
她终于愿意向他吐出自己内心的故事,哪怕是一点点,也是质的飞跃。
不否认,林簪愿意跟他敞开心扉,聊什么都好。
她的快乐,她的悲伤,她的秘密。
他都愿意倾听,只要她肯说。
林簪轻轻嗅着他身上的檀木香,天知道她有多怀念陆朝的气息。这些年,她根本不敢奢求还有机会,可以离陆朝这么近。
外婆的事压在她心里许多年,她无人可说,只能一个人偷偷悲伤难过。她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躲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无人问津。
温暖的怀抱和安抚般得拍打,让林簪发抖的身体渐渐恢复平静。
跟陆朝说完后,哪怕只是说了一点点,她都觉得轻松许多。
仿佛压在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一下失去了重量。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全部事情通通告诉陆朝,全部,毫无保留。
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想叫他的名字。
林簪“陆朝。”
陆朝“嗯。”
林簪“你”
她心里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没有了下文。
陆朝“没关系。”
陆朝“慢慢来。”
陆朝“我一直都在。”
他果然是懂她的。
这就是陆朝。
两人之间的互动,全部被容易尽收眼底,直到两人抱在一起。
容易意犹未尽的收回八卦的眼神,嘴角不受控制的疯狂上扬。
“啧”了一声,感叹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你是陆英雄,也难逃过林美人。”
容易刚看完一出好戏,从监控室出来就迎面看见着急忙慌的李君郎。
李君郎看见容易就像看见亲人一般,上前就想给他一个熊抱,被容易无情躲开。
他也不在乎,扯着嗓子哭喊着,“呜呜呜,易,辛绪那个疯子欺负我!”
容易现在心情大好,颇有听故事的兴趣。
“怎么了?”
他告状道“他威胁我!”
“威胁?”故作惊讶,“辛特助威胁你什么了?”
“他他他”
‘他’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一口咬定,“他反正就是威胁我!”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肯定不能告诉容易。
陆朝和容易这么多年都是穿一条裤子,别到时辛绪没有告诉他主子,反而容易告诉了陆朝。
那他不是弄巧成拙,自掘坟墓吗?
容易眼角笑意深了深,“你是不是说陆朝坏话,让辛绪听见了?”
李君郎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
李君郎“”
他狐疑的盯着满面笑容的容易,这才发现他心情不错。
刚想问容易有什么好事,就听见他又说道“放心,阿朝现在心情很好,你就是当着他本人的面骂十句,他都不会生气。”
“你怎么知道?”
刚刚说完这句话,他呆滞在原地。
不对呀,刚刚是不是说过同样一句话。
容易则是含笑耸耸肩,抿唇不语。
李君郎手机铃声打破沉寂的气氛。
拿出来一看,是曹操!
不是!
是陆朝!
哭丧着脸接起,本来已经打算要去见上帝他老人家,谁知陆朝开口却是
“郎医生有空吗?方便来一下你们医院后花园看一个病人吗?”
“啊?”李君郎惊的下巴都掉了。
“没空吗?”
“有有有。”
没空他也得说有空,何况他现在就是随时为候命。
“好,我等你。”
然后陆朝挂了电话。
李君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来电显示。
这个确实是陆朝的手机号码。
没错呀。
他莫非出现幻觉了?
“郎医生。”容易叫道。
“啊?”
“还不趁着阿朝脾气好的时候去。”
“去哪?”刚说完,恍然大悟,“奥奥奥,后花园,对对对,我得赶快去。”
李君郎没想到容易跟他一起走出医院大门。
李君郎不解,“易,你也去吗?”
“我不去,这里没有我什么事了,我也就先回去了。”
“?”
门外已经有车在等容易。
容易拍了拍李君郎肩膀最后道“放心,阿朝最近心情会很好。”
说完,坐上车长扬而去,独留一脸不明所以的李君郎。
然后,伟大尽职的郎医生一路疾走地从医院正门,来到医院后花园。
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守在路边的辛绪拦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