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燕支虏,更携于阗羌。”━━韦元甫《木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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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严将军在内,一众百夫长对诸葛浪的判断虽也有认可处,但大多持怀疑态度,甚至有的百夫长开始面露不屑之色,心想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伢子,刚来根本不了解情势,本是严将军给你们面子,却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正所谓:给你二两染料,你就想开个染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有的百夫长在想,老子当年开始征战杀场的时候,你个毛孩伢子还没出生呢。
而且诸葛浪的这番判断,更让在场的众人不敢相信。
居然说这今夜就会有偷袭,一击不中,便会退走,且很可能有几波,两翼的军队暂且不动…这一系列的判断未免太过详细和深入,众人甚至怀疑这诸葛浪就是敌军派来的细作了,如果这个年青人所言之事真的发生,那么就不是诸葛浪分析得精细,那他就是了解敌军内幕的奸细了。
“额,这个、这个…诸葛兄弟分析得很好,不过你刚来,情况可能还需要熟悉一段时间,你的意见我们在研究作战计划时会考虑的,兄弟你先歇息一会儿。”
显然就连严将军都没相信这诸葛浪所说的会真的能发生,便安慰了他一下,连忙转移话题。
众人在严将军的中军帐内又研究了一番,诸葛浪和烟羽江南未再发言,最终形成的议事决定,便是前面那些加固工事之类的,再也没什么新鲜建议。
散会后,严将军有些疲惫地坐回虎皮大椅内,正要眯眼打盹,却听有人唤了一声“严将军”,忙睁开眼,见诸葛浪仍驻足留在帐内,不肯离去。
“啊呀,原来是诸葛兄弟,还有何事?”
这严将军的话很有艺术,若是真心想听,应该是请坐详谈,而这问“还有何事”,自然是有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诸葛浪自然心知肚明,但却不为所动,仍极力劝阻严将军多采纳他的判断。
一开始这严将军还面带热情,到后来干脆冷下了脸。
“诸葛浪,本将军看了你在乌龙院培训期间的成绩,而且你们是一个小组,所以才刚到这里,便提拔你为十夫长。但这些不是你骄傲的资本,要知道,这里可是在打仗,不是儿戏,更不是异想天开就行的。你退下吧。”
严将军干脆下了逐客令。
“好吧,将军,我最后有个请求,如果你能答应,我可以立军令状。达不到,宁愿军法从事!”
诸葛浪向严将军抱拳施了一礼,面容肃穆,表情坚毅。
严将军见诸葛浪居然如此说,自然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沉思。
夜,清冷而幽暗。
夜空中虽有星有月,但偶有乱云翻卷,广袤的天地间,冷风呼啸,飞沙走石,草屑夹杂着泥土、沙尘,在天地间飞荡。
呜咽的西风从塞外席卷而来,充斥在这清冷的天地间。
被狂风刮得杂乱挥舞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了一群人。
这群人一身黑衣,口衔弯刀,身后牵着马匹,这些马匹已经用树枝勒住了马口,用厚布包住了马蹄,所过之处,仅有呼啸的风声,没有马嘶蹄鸣。
这些双手拉着马匹的黑衣人里,为首一人行到一定位置时,忽然猛的一顿身形,然后伸起他的右手臂,在空中晃了晃,后面的人和马便全都停了下来。
本是幽暗清冷的夜,原本难以看见这为首之人的动作,可此人的手臂处的袖子上,涂了许多磷光,在暗夜里发出惨碧色的晕光,让他身后的一众黑衣人都能看到他的指挥动作。
在人和马全都停下后,从这些马背上跳下来另一个人,同样口衔弯刀,双手各执一物,落地后便向前屈身前冲。
这一群人足有二百余人,待藏身在呼啸的夜风里,向前疾奔几百步后,便遭遇了天汉皇朝驻扎在西疆军队里的游哨,这些游哨甫一发现这些前来偷袭的敌人,便拼命地发出呼喊,并瞬间拔出武器,拼命反击。
这些黑衣人遭遇游哨后,便将双手各执一物统统交于一只手,另一只手抽出口中所衔弯刀,与这稀疏的游哨战在了一起。
而更多的黑衣人没有遭遇游哨,便从这些稀疏的游哨间飞速地穿越过去,直扑天汉皇朝的大军城寨。
但先前游哨已经及时发出示警,这些黑衣人虽然向前深入了很远,但仍是没有闯进城寨,而是在城寨外围的护城河前的拒马阵外,便被大批从城寨内涌出的天汉将士给拦截住,双方开始拼命厮杀。
而这些前来偷袭的黑衣人似乎根本目的不是为杀伐而来,当遇到阻拦和搏杀时,便将手中所执之物奋力向前抛去。
只见此时有无数飞火流星一般的火焰越来越大,先是抛飞出来的小火苗,随着迎风抛飞过去,很多都砸在了用木梁削尖的拒马阵上,立时,望夫寨外的拒马阵里,许多地方都燃起了火,且在呼啸的夜风吹拂下,火势急剧加大,愈演愈烈。
许多出来拦截和搏杀的将士,一见忽然起火,便舍弃了出来殊死搏斗的念头,赶紧抢救这些费了不少人工的拒马,使劲扑打上面燃烧起来的火焰。
而有更多的天汉将士则没有顾及那些正在燃烧的火焰,而是手执武器,同夜里来袭的鞑靼人战成了一团。
毕竟寡不敌众,趁夜暗偷袭的敌人,除拉着马匹等着接应的人外,前来放火和杀人的,不过二百余人,此时在整个城寨在不断向外调派兵力时,自然是难以长时间招架,便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