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你明白什么了?”
“你刚才拍的照片,还有要说的那个故事。”
“你明白?”
“我明白呀。”
“那你给我翻译翻译?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起笔。”
阿明挠着头,舔着嘴唇,大帽子下边一双眼睛像是孩童,说出来的,也是一个童话。
“有个姑娘家!从北约来,来到这片土地上,为了一笔金子,救出她的父亲。”
陈小伍点头。
“是这个开头没错。”
阿明接着说。
“有个恶霸,来自东国,亚米特兰眼里的劣等人,要来抢金子。”
陈小伍接着点头。
“承上启下的过程也没错。”
阿明掏出枪,比划两下。
“姑娘心软,打恶霸膝盖,恶霸不服,要偷袭姑娘,手指被姑娘一枪打断,死了。姑娘带着金子回去救父亲,剩下的金山,都留给老百姓。”
小伍欣慰地说:“你总算长大了,我这个当妈的很欣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明畅怀大笑:“你是男妈妈?哈?”
小伍问起阿明。
问出刚到凤凰乡时的问题。
“现在,你想当马夫吗?会不会不自在?会不会委屈你了?想自寻短见了?”
阿明娴熟地拉扯缰绳,给小伍展示着萝卜的盛装舞步。
“你拍的照片里,我这个恶霸是死了,死得干干净净。肯定不能再当法外仲裁官了,我觉得马夫也挺不错的。”
屠猪酒吧静悄悄的。
骑士们忙着淘金呢,根本就没空喝酒。
老板拿出压箱底的君子兰,用来招待这两位吃饱了没事儿干,不去淘金来喝酒的贵客。
小伍和阿明碰杯。
“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
阿明说:“和你说的一样,只要听懂了,听舒服了,就会听信。”
小伍琢磨着:“天上下金雨,会不会太假了?”
阿明又说:“都捡到手里了,能是假的吗?”
“你说得有道理。”小伍拍了拍阿明的肩,用小刀划开手臂。
血落在阿明残破的白鳄鱼皮衣上,用身上的蛋白质来修补鳄鱼皮的蛋白皮质衣料。
这是小伍最新学到的操作,本杰明的魔术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陈小伍将相机拿了出来,把胶片小心翼翼地封装进不透光的袋子里。封上信封邮票,配上一封书信,寄往芙蓉城。
纸笔和橡皮泥,都是本杰明的遗物。
这个故事由列侬的报纸来传述,其中寄托着本杰明的遗愿。
做完这些,该接客了。
贝塔匆匆忙忙冒雨而来。
他闯进酒吧大门时,门外夜色正浓,他的脸上带着醉酒的微醺,有春风得意。
就在下午,他单方面完成了爵位的交替,正式成为恩菲尔德家的男爵。
就在那会儿,他的父亲提着枪,在冲锋。
贝塔在宴会上酩酊大醉,睡了两个小时才醒来,听见千金马赛结束的风声,他匆匆从庄园赶来酒吧,按照约定,和陈小伍碰头。
他要回来拿证据,拿父亲死亡的证据。
这叫先上车后补票,只要拿到父亲的尸体,就再无后顾之忧。
他搓着手,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
赶到酒吧的马厩时,他就看见父亲染血的铁铠了,一颗心脏要跳出喉咙。
贝塔坐在陈小伍对面,红了眼眶。
“我很爱的我父亲,陈先生。”
陈小伍抱着阿明的肩,靠坐在沙发上,怀里不知道从哪儿窜来一头野猫,还是当初那一只小黑猫。
猫咪勾搭亚蒙神祇的方式非常熟练。
它翻过身子,露出肚皮,尽情地向万物之母表着忠心。
贝塔接着说:“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很好,为了他的梦想,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让他去死,也得死在冲锋的路上。”
小伍问:“你刚才说的是梦想?”
贝塔解释道:“是的,是梦想。你想想看吧。人一辈子,能有几次圆梦的机会,如果我的父亲因为心脏病死在床上,那他得多难过呀。”
小伍点点头,表示理解。
贝塔将箱包放上酒桌。
阿明抢先问道:“这箱子里是钱?”
贝塔这回摇了摇头。
“不是钱,是推荐信。”
小伍疑惑。
“推荐信?能有一个箱子那么多?”
贝塔点头:“是的,我给你们俩做身份,租界一套,森莱斯一套,东国一套,还有北约的一套,进入军队,要总共四个机关部门审批,需要这么多推荐信。”
小伍学着贝塔那副热泪盈眶的样子,和阿明说。
“你看看!这孩子多懂事啊!他是个孝子!”
贝塔尴尬地笑了笑,招呼老板倒了杯酒,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小伍又问贝塔。
“你怎么能喝酒呢!”
贝塔疑惑:“我不能喝吗?”
小伍煞有介事地说:“你还是个孩子啊!”
贝塔放下酒杯:“医生说的是。不喝就不喝吧,我清醒一点,把事情说完也好。”
小伍一语点破贝塔的心思。
“你妈有事。”
贝塔松了口气,“是的,我没能照着三娘的嘱托,把父亲平平安安的带回去。”
小伍拿走手提箱,让阿明护住了,嘱托着,千万别让其他人碰,这是他们此次任务至关重要的道具。
贝塔忸怩:“我这次来领父亲的尸体,还不知道怎么和三娘解释。”
小伍敲了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