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个消息的冲击。
桃露紧锁着眉头,大夫人和总掌柜有龌龊,她是不信的,可是见得他们脸上的表情和反应,似乎真有其事。
唐临风叫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不可能!你凭空污蔑我娘的清白!”
大夫人神色复杂难免,声音中压抑着巨大的力量:“还是那句话,你有凭据,拿出来啊!”
“哈哈哈就知道你们不承认。总掌柜,有个老朋友想来见见你。”
秋棠狞笑着,击掌三次。
厅堂外即刻进来一位汉子,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四下拱拱手,笑着走到伍仲谋身侧。
总掌柜一见到他,脸色瞬间煞白。
“给各位见礼了!某家在江湖上瞎混,姓名不值一提,承蒙兄弟们看得起,送匪号‘鬼见愁’是吧,伍兄弟?”
鬼见愁边说边笑,斜眼打量着伍仲谋,语气揶揄。
“我不认识你!”伍仲谋徒然叫道。
“哎哟,不够意思啊,伍兄弟可没少喝咱山寨的酒,虽说过了这么些年头,咱哥俩各奔前程,也不至于翻脸不认人呐。”
“你、你”
“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你让山寨的兄弟帮你做掉那个死鬼,也就一句话的事。”
“”
“你知道吗?当年兄弟们在山道上劫的那位唐员外,可比你仗义多了,只要放了他,每年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咱山寨”
鬼见愁掏出一页泛黄的纸张,弹着说道:“还立了字据来着,在座诸位都是商行的掌柜,来,都给掌掌眼。”
一番传阅,字据到大夫人手里。
颤着手看过,笔迹对得上,确实是唐兴亲手所写。大夫人紧紧闭眼,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
伍仲谋急了:“大夫人,你别信他们啊!”
“当年这位伍兄弟把唐老爷的行踪告诉我们兄弟,重金让我们做了他,后来把人绑到山寨,唐老爷给咱的许诺很是让人心动呐——
可转念一想,不能不顾及伍仲谋兄弟的情谊啊,所以就把他杀了。嘿嘿,如今居然还有这么一出这位夫人,某只是收钱办事,您和伍兄弟的恩怨,不要算到某头上。”
大夫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只听得她惨然一笑:“呵呵,就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山匪?这种污蔑也能信?”
突然间,她扯下发簪向秋棠扑过去,神似索命的厉gui。
所有人都未预料到她的举动,情急之下,秋棠握刀挡在前面。
兵器入肉的沉闷声响过后,刀尖透过大夫人身体,从后背穿出来,大片殷红顺着口子晕开。
那簪子的尖角停在距离秋棠眼前不到一寸处,她手软下去,叮当一声,簪子落地。
秋棠惊魂甫定,拔出刀推开圆睁双目的尸体,刀身滴落的血在脚下汇成一汪血泉。
“娘!”唐临风五内俱焚,扑到大夫人的尸体上哭天抢地。
“原来你已心存死志”伍仲谋行尸走肉一般到了这对母子身后,“文君,我还在想如何求得你原谅。”
“你让开!”
伍仲谋被唐临风推坐在地,他坚持爬到大夫人身边,重新挽好她披散开的发髻。
“风儿,你娘最重仪态,你就安心看她这幅模样走吗?”
唐临风终于不在阻止他。
“你娘她这么多年支撑着唐家,她并不开心,你看,头发都白了这么多。也怪我,当年做下错事,没有勇气面对,还以为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呵呵”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阵,终于替大夫人打理好仪容,搂过唐临风脖子耳语:“逃!越远越好。”
“什么?”
伍仲谋簌地站起,浑身气势一变,指着秋棠破口大骂:“蛇蝎毒妇,不得好死!”
秋棠心有余悸,持刀戒备:“你站住!”
见得他并无进一步的举动,嗤笑道:“废物!老不羞!你也配指责啊!”
总掌柜眼神决绝,一把扯开衣袍,两边腋下都缠着两排冒着火光的管状物。
“火雷!”鬼见愁大惊失色,发了一声喊。
整个厅堂乱作一团,众人向门口冲去,忍者阻拦不住,更多的倒在屠刀下。
“来呀!哈哈哈!”伍仲谋狂笑,张开双臂一步步走向秋棠,“文君,你且先行一步,这就下来向你赔罪!”
领头的白衣忍者咒骂一声八嘎,冒死提腿踹飞总掌柜的身子。
伍仲谋径直飞出去,半空一声巨响爆开,化作大片血雾。
“轰!”
气浪掀翻人群,木门碎片翻飞,距离近的人俱是口鼻流血。
不少人趁乱冲出去。
“拦住他们,都杀了!”秋棠忙不迭从地上爬起,大喊。
桃露耳中嗡鸣还未消退,便想要挣脱,无奈忍者的手腕如铁箍一般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徒劳反抗只换来一记耳光。
混乱中,一声清脆的嘀鸣响彻天空,响箭绽开一朵烟花。
白衣忍者凝声道:“靖月司不宜久留,该撤了。”
“不行,唐家人没杀干净。”
“吾等听命于大名之子。”
“世子让你们配合云中郡暗桩头目行动。”
“头目是崔十七。”
“崔十七死了!”
“你杀的!”
两人吵了一阵,白衣忍者一挥手:“柳生大人与你的交易已经完成,知道大花楼机下落的人已经抓到,战局不稳,在此与靖月司作战,恐陷入僵局,吾等要回去助大名之子。”
秋棠咬牙看一眼四下逃窜的唐家人,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