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街面上,许多双眼睛正在注视着秦衣楼门前发生的事,大多是衣料行会各家商号派来的。
新任会长要立威,周记锦坊派来的愣头青管事首先跳出来,正好撞在枪口上,这怨不得别人,大家就等着看好戏。
秦羽霓目光扫过人群,淡淡地道:
“今日是我秦衣楼开业的大喜之日,想必在场的诸位中有各家商号的人,烦请回去告诉诸位的主家,人没来不打紧,心意到了便好,日后羽霓会一家一家的拜访,好好答谢诸位的‘心意’!”
完示意姑娘们表演可以开始了。
洪祥松了一口气,眼中渐渐堆起蔑视。混在人群中的各家商号的眼线顿时松弛下来,互相用眼神交流着,低声嘀咕。
“就这?放狠话谁不会?”
“就是,咱们东家还担心她仗着郡主府撑腰,在云中布帛行当里胡作非为。”
“她这会长啊,就是个虚名而已,游会长尽管让给她便是了,原来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她不过是无计可施时凭空逞口舌之利罢了,一个姑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还能打上门来?”
“哎,据贺涛告诉过金家主,当日酒楼中是那个击败刀扬威的高手刻意放水,至于放水的原因,那位高手贪恋她的美色,有意讨好。”
“如此看来,她武功也不过尔尔,什么一流高手,怕不是练的勾引饶功夫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眼线们也不着急回去复命了,索性放松放松,看看表演。秦衣楼对于他们来不过又一家青楼罢了,平日里可花费不起楼子里的消费,眼下有免费的演出,可不能错过了。
表演的形式和云中衣会差不多,才艺展示穿插服装走秀,丝竹管弦声声悦耳,舞姬模特婀娜多娇,衣袍裙裳随风飘舞——恩,真真是间青楼没跑了。
洪祥抱着手,摇着头自言自语:“嘿,开业?游会长早就打过招呼了,不光衣料行会,但凡云中郡有点头面的人物都不会来的,你这开业仪式注定是白瞎了,不光开业仪式,往后你也别想有生意上门!”
话音刚落,街口出现一支敲锣打鼓的队伍,其间有人扛着些大箱子,再看队伍中的人,俱是整齐划一的镖师打扮,精气神十足,几乎让人误以为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兵卒。
队伍前方一位魁梧身材的员外,脸上挂着笑,仿佛熟透了又被人踩了一脚的柿子一般。
刀扬威!
“烂柿子”到得秦羽霓面前,四下拱拱手:“哈哈哈,秦掌柜今日开业,刀某亲自前来祝贺,略备薄礼,还望秦掌柜笑纳。”
秦羽霓踏前施了一礼:“刀镖头客气了,您也是秦衣楼的东家之一,人来了便好,何须如此破费。”
“哎,妹无需推脱,老哥我有今日全仰仗你当初向郡主引荐。”
秦羽霓脸上挂着“社会笑”,不知该怎么才好。
上次借着送礼的由头向郡主府纳投名状,把我一院子的姑娘吓得好几缓不过劲来,你还要再来一次?
“刀镖头,您的好意妹心领了,咱们的交情礼物是断然不......”
刀扬威直接掀开箱子,秦羽霓心里突然一紧。
箱子打开,里面是些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单看外面的包装就知道是上等货色。
“这几日兄弟们走镖,各地都去得,想着秦衣楼的姑娘们用得上,便采买了些,一起给你们送来了。”
秦羽霓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好。
“各位镖头有心了,那羽霓就代各位姐姐们收下了。”
刀扬威点点头,忽然低声神秘地道:“火车镖局步入正轨,我有几个兄弟们手头攒下些银两,想门亲事稳定下来......”
往秦羽霓身后的姑娘们偏偏头,继续道,“还请妹帮忙物色几个。”
秦羽霓恍然,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不过这种事情只要双方郎有情妾有意也乐见其成,当即便应承下来。
见秦羽霓答应下来,一众镖师们喜形于色,连连恭维秦羽霓,得一阵,刀扬威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接着提高嗓门道:
“方才的贺礼有一部分是我义弟的,侄女能怀上全是羽霓妹子的功劳,他的谢礼老哥我一道送过来。还有一份大礼是我火车镖局单独送的!”
哎?哎!
听闻还有贺礼,旁人都喜形于色,唯独秦羽霓感觉有些不妙。
“兄弟们,把你们拿手的绝活都操练起来!”
镖师们分开两边,一群街头卖艺耍把式的人来到中央,可劲地表演。
吞火,喉顶银枪,刀山火海,胸口碎大石,还有一位正在变脸......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街坊邻居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喝彩较好生一浪赛过一浪。
秦羽霓捂着脸流泪不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这位老哥送礼永远不按套路出牌。
好的高端品牌呢?好的精英路线呢?
各家眼线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时拿不准秦衣楼这是什么路数。
洪祥撇撇嘴:“光热闹有什么用,一群江湖人上不得台面。”
另一面的街口又出现一队人,这次全是货真价实的铁血军卒,退下来的老兵。
郡主李悦的部曲!
肖砚和薛湛并排骑着矫健的高头大马在前面领队,秦羽霓不敢托大,带人上前相迎。
“二位贵人亲自到访,有失远迎,真是罪过啊!”
两人下了马,薛湛哈哈笑着:“哈哈哈,秦姑娘和咱家还讲究这些虚礼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