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阴影,再无其他。
灵识放出,碰在一处诡异至极的地方,便再也探不进去,灵识末梢的灵气均被污染变成阵阵雾似的黑。
凤栖寒神情一愣,片刻也没有犹豫,直接踏进了屋子。
…………
泯泯:“我们还要等吗?”过了这么久,师父还没回来捡他们几个。
也顾不得地上黑乎乎的是不是脏东西,她直接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下颌,隐隐有些犯困。
落北安心里突突直跳,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心就更了凉一分。
阴云在天际环绕,而如血的月亮就在门口可以看到的地方,低低挂在漆黑的幕布之上。
他悚然发现,明明他觉得过了几个时辰,可是月亮的位置却没有丝毫变化。
“秋秋,起来了。”落北安轻声道。明明此处村落房屋众多,夜间路上却没有半个行人。
柳冥霏支着剑站起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那边有一盏油灯照耀,却像是比门口更阴暗得多,他拿出火折子和火石,打着了凑近那半截焦黑的灯芯。
“你在做什么?”落北安把没精打采的小师妹扶起来,皱着眉问道,“这里很奇怪,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柳冥霏并未接话,火折子的火苗接触到那盏油灯,却没有丝毫反应。
依旧是熄灭的。
“我们不找找看,怎么知道没法出去?”柳冥霏回头,面容在昏暗中看不清楚。
落北安沉默,他的确有这个想法,总不能坐以待毙。
泯泯揉揉眼睛,走上前看了看,人像也不知是否纯金,不是她见过的寺庙里的佛像,而是一个长发的男人。面容雕刻得格外阴毒狠辣,但是细看之下却发现其实五官都是舒展而干净的,却不知怎么会透露出那股阴狠之感来。
烛火照出桌案之上一小片,几根红色的线条露出来,泯泯端着唯一还亮着的烛火照了照。
整张书案之上,竟然画着一张繁复绮丽的图案,一条条血红色勾勒出细细的纹路。
另一个油灯也放置在花纹中间,泯泯想起了什么,拿起油灯朝着桌案上那道蜡痕上照去,在斑驳的蜡痕之间,居然有一个小小的血字。
“死”。
几人都看见了那个字,不禁心下一震,将熄灭的油灯抬起,却发现其下压着一个小小的“伤”字。
伤,死。
“什么意思啊?”泯泯心里毛毛的,抬头看着落北安。
落北安摇摇头,“再看看别的吧。”
说罢,便抬腿朝屋子角落的那个楼梯走去。
泯泯看了一眼他们,接着低下头观察图案,可惜她美术功底不行,符咒这一门课也只有入门满三年才能修,她连最基本的清心咒都没学过,要不然说不定还能看出点什么。
余光里那几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处,泯泯也没当一回事,只等他们观察到什么再来告诉她。盯着桌子上的图案看了半天,她又伸手摸摸那个笑面虎似的人像,“啪嗒”一声,人像朝后倒在了案上。
泯泯吓了一跳,赶紧把它扶起来,却在手接触到人想的时候,摸到了一点不同的东西。
那是人像底部,她拎着油灯照了照,赫然是一个“生”字!
她愣了一下,正要喊师兄他们来看,一回头,黑黢黢的屋子里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泯泯瞪着眼睛,开始哆嗦。
桌上没有扶起的人像,用鼻孔瞪着她。
她有点想哭,这是什么恐怖旅馆不成,怎么怪事儿这么多?师父不见了。这下子师兄他们也不见了。
泯泯僵硬地在供桌旁边站了一会,下定决心似的朝楼梯那边摸索着走过去。
楼梯几乎一级有一尺多高,通向黑洞洞的地方。
大门是走不出去的了,一楼只通往这一个地方。现在的选择,要么呆在一楼,要么上去,再没有别的路。
也许师兄他们只是在二楼呢?泯泯想到这里,心情松快了一点,小心地提着裙子上了台阶。
一片令人窒息的黑,往上走了几步,脚下突然变得无比滑腻,像踩到了雨后的烂泥一个不慎,泯泯险些滑到,连忙伸手想抓住台阶的边缘,却只摸到满手的黏腻。
太黑的缘故,她也看不清那恶心的东西是什么。手深深嵌入一团软黏的东西里面,背后贴在像粘土一样滑腻的壁上。
泯泯头皮发麻,她走上来的分明就是台阶,后面什么都没有才对。
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喘息片刻,泯泯继续往上爬。
甬道之中,除了细细的喘息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不知道这样爬了多久,久到她又是分不清空中传来的声音是她自己发出的,还是某些地方发出的。
手再一次狠狠扎在软腻之中,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身上有多么狼狈,委屈感铺天盖地,却不敢在此时显露出分毫。因为这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眼泪有什么用呢?
手往上攀爬着,在此狠狠插进去,她惨叫出声。
十指连心,而她却撞在一块坚硬的东西上。
一线光线微弱地投射进来,她累到接近虚脱。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光口,借着光低头打量着自己。
黑色的泥浆裹满了全身,两边像水井一般接近笔直,只有一点倾斜的弧度,像个斜着插进去的管道。管道里都是泥浆,软软黏黏的,都是这种不知名的东西。
好在它没有不能忍受的气味,要不然泯泯恐怕坚持不了这么久。虽然这种恶心的触感早就让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