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正好也给俺们再多讲讲俺家狗剩还有大眼的事情!”张狗剩的父母也在一旁挽留石柱。
石柱自知对东北一带人生地不熟的,若晚上赶路,还不知道能摸到哪,况且两家人好意挽留,他也不便拒绝,留下来住一宿刚好也可以打听下去长春的路。于是石柱说道:“那,大叔、大妈,我就打扰了!”
吃了晚饭,石柱又跟两家人讲着戴大眼和张狗剩的英雄事迹,从自己偷看新兵练枪被两人误认为“探子”抓起来开始,到戴大眼临终前托自己将遗物带到龙家堡为止,石柱讲得绘声绘色,每到关键地方,他还不忘增加些情节,让人听起来更加热血沸腾。
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取悦两家人,归根结底,戴大眼和章狗剩两人确实不是孬种,石柱是想让两家人觉得自家的孩子都是英雄,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死得其所,也想让两家人自觉欣慰。
“......,大眼和狗剩两位兄弟都是好样的,他们随部队到日照平伪军,又在海州和日本人血战孙家山、大桅尖,在此之前的战斗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能和他们两人最早在部队上认识,也是我的荣幸。今天我能把两位兄弟的遗物送来,也算是了了他们的心愿,也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石柱最后说道。
两家人边听石柱讲边抹眼泪,尤其是戴大眼和章狗剩的母亲,更是哭成了泪人。直到他们见天已是亥时,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清早,两家人就起来送石柱赶路。他们没什么好东西可送,就把石柱的挎包塞满了干粮、咸菜干。戴大眼的父亲赶着驴车把石柱送到了往长春的大路上,又告诉石柱路线后,这才回去。
了了第一桩事后,石柱便想起了老林临终前交给他的那封信,虽然这是一次意外的嘱托,本与自己无关,但是既然已经把信拿在了身上,“受命于危难之时”总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吧,定然要将信带到莲花山,不然石柱心里也不会安生。
现在离老林牺牲已经过了好几天时间了,石柱不知道这封信究竟有多重要,怕是送迟了会耽误抗联大事,他也就不敢耽搁,路上星夜兼程,困得难受时才停下眯一小会。到了四平城时,石柱实在觉得有些饥渴,这才找了个小摊,坐下来讨点水喝,吃点干粮。
石柱一路上都在忙着赶路,并没有特别关注东北城镇的市井人情,这回在四平城里歇歇脚,正好可以好好看看周围:城里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看到有警察在巡街。石柱甚至还看到了辆黑黝黝的洋轿车,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比在海州所见的军用卡车稀罕多了。
看样子,离所谓的“(伪)满洲国都”越近,越是繁华呀!
就在石柱吃着干粮大饼子的时候,不知从哪边蹿出来一条狮子狗,个头不大,浑身淡黄色,只有四只爪子的地方略显灰白色。那狗到了石柱跟前便蹲了下来,伸出舌头、摇着尾巴,仿佛是在跟石柱乞食。
“老板,这是你家的小狗不?”石柱边撕下一小块饼子喂那小狗,一边问摊位老板。
老板瞅了瞅跟前的这条狮子狗,说:“这小玩意呀,在这都老多天了,见人吃东西就跟过来,指不定是从哪里来的!”
石柱听完后也就没有在意,又扔了些吃的给这小狮子狗后便起身继续赶路。没成想这狮子狗竟还一直跟着石柱,怎么撵它都不走。石柱以为这小东西还没吃够,就又撕了块饼子过去。那小狗叼起了饼子,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是一直跟着石柱。
“随它去吧!”石柱忙于赶路,也顾不上什么狮不狮子狗了。
到了晚黑时候,石柱被一条叫招苏太子河的长河挡住了去路。借着夕阳望去,那河并不是很宽,要是在白日,石柱就游过去了,可现在天快黑了,难以看清河的状况,况且晚上湿着身子怕早凉,石柱也就不敢贸然下河。
石柱又四下望了望,并没有看到桥梁和渡船,遂决定晚上在河边宿营,等明天再过河。
这地方水美草肥,石柱甚是喜欢-因为晚上又可以开荤了。他只一会功夫就逮到了一条大肥蛇,照例杀了黑蛇,支起篝火烤着吃。就在石柱烤着蛇肉时,白天跟着他的那条黄色狮子狗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直趴在那里,目光注视着篝火,似乎也在等着吃肉。
石柱有些惊讶,从四平城过来少说也走了不下三十里地,这小家伙竟然一直都跟着自己。石柱又有些不忍,他把小狗抱了起来说道:“小家伙,竟然跟着我走了这么远。既然你已经跟上来了,也算是缘份,那以后就跟着我吧,跟着我,有肉吃......正好,我路上也能有个伴!”
借着火光,石柱又仔细看了看那条小狗。
“我看你一身黄色,以后就叫你‘金毛’吧!中不中,‘金毛’?”石柱轻轻晃了晃小狮子狗,“......哈哈,你不说话,那就当你是答应了!”
自从有了金毛,石柱这一路确实少了一份孤单、多了几许欢乐,甚至于金毛还能帮上大忙。
第二天一大早,东边刚露出几丝白光时,石柱朦胧中就听见金毛在叫。他揉揉眼睛,四下张望,原来是有早起打渔的人正划着小船从河前经过。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