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往事就像一股暖流淌在她的心口,暖暖的,让人心也不自觉的软绵起来。沈星辰朝着她一笑,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
珠帘听了沈星辰的话,脸上一愣不可思议一般的瞪大了眼睛,目光定定的在沈星辰的笑脸上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化,欣喜雀跃还略有羞赧。她声音很又柔又软,像五月的风。
“不用谢。可是你的手该怎么办,我们这里没有药?要不然我去跟徐大娘说一下,下午你去看大夫,剩下的柴我帮你劈?”
对于珠帘的异想天开,沈星辰只是微笑的拒绝了:“不用了!”徐娇娘绝对不会同意,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连累她。沈星辰将手中沉重的斧头丢在小山般耸起来的柴堆上,就地盘腿坐着。她怔怔看着手中带血的馒头。
珠帘只看见沈星辰盯着馒头在发呆,在看见粘上鲜血的馒头的时候,珠帘这才顿悟一般:“这馒头脏了,不能吃了!”
伸手想要去拿馒头却被沈星辰躲开了,她一边笑,用干净的指尖掀开了血馒头的皮,语气略带嘲讽:“馒头脏什么,人心才叫肮脏!”
沈星辰一口一口咬在馒头上,那架势有些凶狠,像是咬在她敌人的身上。珠帘惊呆了,也想起徐娇娘对沈星辰的所作所为,开始用自己的故事劝导起沈星辰来。
珠帘父亲好赌,母亲柔弱,为了还债,她和母亲都被卖掉了。母亲被不知道名的人买走了,而珠帘被卖到到了云家当婢女。那一年珠帘才五岁,至今十年过去了,珠帘出不了云家,也找不到她的母亲了。
珠帘生性木纳,不善言辞,这种性子讨不了主子欢心,也不得其他丫头的欢喜。她便被打发到了厨房中,不过好在张大娘一直对她很好,丫头们虽然不喜欢她也不敢找她麻烦,这些年倒也是相安无事,日子虽然乏味,但珠帘却觉得欢喜,张大娘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的。可惜,两年前张大娘突然暴病而亡,随着徐娇娘的到来,珠帘的生活瞬间发生天翻地覆般的改变。
徐娇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眼两眼就能哄主子开心,可对待他们,不给饭吃,打骂丫头更是常事,到了后面更是克扣丫头们的份子钱。大家都被她骂怕了,打怕了,都是敢怒不敢言。
珠帘这番话让沈星辰更是纳闷了。这么大一个云家,难道还没有人能治的住一个管理后厨的大娘,是大家不敢,还是这徐娇娘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我知道,大娘那样针对你,你心中不好受,可是我们作为下人只能顺从。你不是二少奶奶的陪嫁丫头吗?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不知道是罗如雪的意思还是春芽的主意。沈星辰失笑一声,也没打算跟珠帘说明其中的原委。珠帘在这云家呆了近十年了时间,那这云家的事情或者她都能知晓一二了。沈星辰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的时候刚准备开口询问一些事情,谁料到蹲身在她对面的珠帘突然慌乱的拉着她起身,一脸的惶恐不安的神色看着她的背后。不只她的异常,周围本是聚集在一起讨论的丫头也瞬间散开,不自觉的排成一对,脸上的神情像是看见要人命的洪水猛兽。
沈星辰转头,就看见春芽为首,后面带着两个同龄的丫头,她昂首挺胸,高高扬起的脸带着趾高气扬的傲慢,慢慢朝她们逼近,停在自己的面前。
春芽看好戏似的眼睛在沈星辰的身上打量了好几圈,最终停在她的手掌。她伸出两个手指捻在沈星辰的手腕处的衣裳,将沈星辰手掌上的还在冒血的伤口看得个清楚。
“哎呀呀,真可怜。这小手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这血肉翻飞的样子,唉,不过是让你过来帮忙两天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若是被大少奶奶和二奶奶看见了,也不知道要怎么责骂我们了!”
大少奶奶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但不会责骂你,说不定一高兴还赏你银两,至于二少奶奶,她绝对不敢,要不然自己也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沈星辰心中对傅巧萤并没有多少怨恨,就是看不惯春芽这副恶人得志的嘴脸。不过想起来自己的处境,沈星辰还是觉得自己先忍为妙。
对于春芽幸灾乐祸的声音,沈星辰自动选择听不见。沈星辰目光柔和,很是顺从的站在春芽的面前,不卑不亢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春芽姐姐这次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第一次见面,她字字如剑出言嘲讽,在她狰狞的伤口撒盐,第二次见面就是昨天在流萤居那一次,她盛气凌人强势的将她丢到徐娇娘的手中。与春芽见面次数不多,可每次见到她就伴随着灾难和不幸。依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指不定有要弄什么幺蛾子。直觉告诉沈星辰这一次也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春芽哦的一声,似乎因为沈星辰的话才想起什么事情来。
“你不说我还真是差点忘了大少奶奶的吩咐。大少奶奶最近嘴里淡的很,想要换些口味吃点辣的东西。”
春芽清凉的目光突然一变,从幽深的眸子里面倏然燃烧去了两簇熊熊火焰,那眼神所到之处,就意欲烧毁一切的狠意:“我看上一次的辣椒酱就挺不错的,只可惜都被你浪费了。”
那恨意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众人的眼前,沈星辰还是皱着眉看着春芽,想要从那张充满恨意的脸上看到更多,可除了誓不罢休的阴狠毒辣,她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这人要么衷心护主,要么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