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一日这天,溪水已经有了些许暖意,元宵佳节至。
张旗在竹林中练剑,傍晚十分,夕阳西下,晚霞如血映红,周神秀缓步走来。
他静静看着张旗练了会儿剑,才开口道:“淮州今年有四年一度的花灯节,小师弟可有兴趣一观么?”
张旗收了剑,喝了瓢水,游玩之心早已淡却了不少,因而问道:“师兄们一起去吗?”
周神秀微不可察点点头,“人间繁华,尽在其中。”
“那便一起吧。”
周神秀放出飞剑,载上张旗,又在谷中寻了一圈,将四师兄,七师兄,十一师兄,十二师兄兜搭,青光扶摇直上九千里,飞越西外海,一路向中土而去。
淮州,地处中土南部三江交汇之地,乃是千年第一繁华古城。
既是兵家必争之地,又是商贸中心,每天人来人往,商队络绎不绝。
“咱们走城门吧。”周神秀将飞剑停在城外说道。
几人下了飞剑,一边闲聊一边向城门走去。
天都已经全黑了,这在科技水平并不发达的世界,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走上官道,同行着许多百姓。
有拖家带口的,有几个友人男子同行的,也有几个女子巧笑嫣然的。
大多数都提着自个的花灯,兴高采烈,言笑晏晏的样子。
这些花灯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烛光暖柔,把黑暗的道路照亮得青一块,红一块,紫一块,白一块。
一眼望去,一些条长长的官道就好像是繁星点点的银河,让人在黑暗的环境有一种神奇之感,心安、有趣了不少。
张旗抬头看天,天上的星河与地上的“星河”交相辉映,恍然间让人分不清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上。
“这就是所谓的‘天上人间’吧……”张旗忽然想到了这个词。
“卖花灯咯,好看的花灯。”
“客官客官,要不要看看?各式各样都有!”
“全手工制作,鱼皮花灯,只要十文,只要十文!”
城门口,人多得已是有了些许拥堵,卖花灯的小商贩分驻两边,不少人都在挑选花灯。
周神秀似乎颇有兴致道:“咱们也各自挑选一盏花灯吧,如何?”
“哈哈哈,老夫一大把年纪了。”李树己捋了捋胡子好笑道。
周神秀外观只有二十七八岁,实际年龄比李树己大好几百岁,他笑着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师弟尽管挑选便是,为兄请了!”
“哈哈哈,那就多谢大师兄厚爱了。”
几人分别去挑选花灯。
张旗来到一处摊位前,只见各式各样的花灯都有,一排排挂在架子上,有些空缺的位置,显然是被人买走了花灯。
张旗选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花灯,这是一栋三层小船,精致小巧,亮着青光。
“来,这位小兄弟,请在花灯上题词。”老板给张旗递来一支毛笔。
“何词?”
“小兄弟第一次来逛花灯节么?”
“对。”
“在花灯上写下今年的愿景,是花灯节自古以来的习俗。”
老板解释了一句,又笑嘻嘻道:“若是在今晚的九时至十时之间呐,有姑娘给您送花灯,那就是妾有意了。您要是看上哪位姑娘,也可把花灯赠予她,她便什么都明了了呢。”
“想不到花灯节还有这样的习俗,有趣,有趣。”
张旗点点头,提笔在楼船快速书写。
老板一边看着,一边轻读:“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小兄弟真是才华横溢,文采斐然啊!”老板反应激烈,大声感叹,顿时引起周围人注意,纷纷探头来观。
“过奖了过奖了。”张旗怪不好意思的,急忙拿上花灯钻出人群。
“云庆师兄。”张旗在来人来往中招手道。
陈云庆正在摊位前给花灯提字,听到张旗声音,回头笑呵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想不到小师弟尽有如此文采。”
“师兄想多了,这首词并非为我所创,创作者乃是地球古代著名诗人苏轼是也,而我还把前部分给忘了……”
张旗解释了一句,好奇问道:“师兄写何词?”
陈云庆把花灯一挡,顽皮道:“,此乃天机,天机嘛,不可泄露。”
“切,小气,不看就不看。”
陈云庆落下笔,提起花灯,微微一笑:“走吧,咱们去找其他师兄。”
人群中,时不时都能听到有人在高声讨论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少年少女们更是为此沉醉。
张旗脸颊微微有些发热,想不到苏轼他老人家的诗,威力居然能这么大。
另外四位师兄也都挑选完了花灯,只是师兄们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提词。
大师兄的花灯是一朵莲花,四师兄的是一只鲤鱼,七师兄的是梅花,十一师兄的是一个南瓜,十二师兄的是一只兔子。
花灯色彩缤纷,六人鱼贯而入进入城内。
城内更是热闹非凡,卖花灯的商贩仍旧很多,各色奇异光彩照亮黑暗,人声喧哗,吵闹有趣。
又走了一会儿,卖花灯的商贩渐少,随走卖糖葫芦的,卖绿豆糕的,卖玉米的,卖糯饼的,就多了起来。
“老板,给我来一斤绿豆糕。”周神秀忽然停步,掏出一小块银两。
“好的,客官请稍等,老奴这就给你称。”挑着扁担的老婆婆放下箩筐,称了一斤绿豆糕,用荷叶包裹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