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远去,岁月宁静。
易青山依旧按部就班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与世无争,自由自在。
中途也和唐知秋坐下来交流过几次。
这位大师归根结底没什么坏心思,单纯的热心罢了。
清醒认识到易青山的恐怖境界之后,竟然礼贤下士,虚心向易青山请教。
七八十岁的老人,能够放下身段,实属难得。
易青山点化数场,唐知秋起先茫然再细细琢磨,刹那幡然顿悟,此后对易青山越来越敬重,就差尊呼其为再造恩师。
易青山笑而不语,转身离去。
唐知秋原地止步,目光久久呆滞。
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对境界和武道的理解居然这么透彻,莫不是条隐藏在俗世的真龙?
又一天,易青山与沈白月共享完丰盛早餐,忽然传来一道轻轻地敲门声。
竟是唐知秋的孙女唐糖。
“大,大哥哥在吗?”
开门的是沈白月,虽是素颜风韵,却瞬间就将唐糖碾压得黯淡无光。
小女孩愣在原地呆滞许久。
沈白月转头回望易青山,然后柔声询问:“找他有事吗?要不先进来说话。”
“额……不了,烦请姐姐将这个交给他。”
唐糖轻拍脑袋,迅速拿起请柬塞给沈白月,当即化为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打击人了!
屋内,易青山放下书籍,拿过请柬,是唐知秋给的。
近两日,周边有场交流会,项目很广,武道、茶道、书画、围棋等等,什么都可以交流。
唐知秋就是想请易青山去传授一下武道经验。
易青山轻轻一笑,这小老头倒是很大方,没有把自己当做私人机缘。
“出去走走?”易青山提议。
沈白月甜甜一笑:“我听你的。”
说罢,又小声嘀咕:“多认识一些朋友挺好的。”
看样子是真的万分期待。
这段时间,易青山本意就想多陪陪沈白月,奈何几日下来更多的是足不出户,连附近的名胜古迹,都没好好走一趟。
“那就走。”易青山一锤定音。
翌日,白色运动装的易青山拉着一身粉红运动装的沈白月离开家门。
顿感心旷神怡的沈白月还没走几步,就撒娇着摇晃起易青山的手臂:“走不动啦,你背我。”
一跃而起,搂住易青山的脖子就死不撒手。
易青山托住沈白月,漫不经心道:“似乎大了不少?”
“什么大了啊?”
沈白月凑至易青山耳畔,刚满腹好奇问了一句,瞬间反应过来的她,逮住易青山耳朵就紧紧咬住:“流氓。”
“搂好。”
加速奔跑的易青山,完全不管咿呀怪叫的沈白月,直到后者揪住他的两侧耳朵,反将一军,并轻飘飘吐出三字,驾驾驾!
易青山:“……”
年轻的背影,渐行渐远。
一辆停靠在小区门口多时的黑色商务车,等到易青山彻底消失,方才拉开车窗,露出庐山真面目。
老人头发花白,双眉如雪,正是谢道恒。
“不追过去吗?”副驾上的中年男子表示疑惑不解。
谢道恒摇摇头,笑而不语。
他不想打扰到,此时正在享受着平静生活的易青山。
这场平静且无忧无虑的温柔日子于易青山而言,注定短暂。
“石家族长,已经公开放话,决战之日由他们石家一马当先,活捉龙王?”
谢道恒突然提了一嘴,副驾上的男子轻轻点头。
随后,中年男子又补充道:“今早石家再次大放厥词,扬言这场战斗龙王九成九不敢现身。”
“石家在玩激将法?”
作为燕京大家族之一,石家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毋庸置疑。
如今这节骨眼众人沉默,唯独石家跳了出来。
激将法也好,踩着龙王的名头助长门威也罢,都是非常不好的信号。
石家盘踞燕京多年,能够发展成这么大的规模,族中核心成员的决策能力,肯定不弱。
他们敢跳出来针对龙王,这么激烈的言辞,大概率背后有高人怂恿。
“事关重大,我想听听他的态度。”
谢道恒抬起眉头,望着易青山先前离开的方向,吩咐司机将商务车开进小区。
找了处阴凉地方,就此停下。
……
燕京之外,百里处。
一条泥土飞扬的乡村小道。
身披道袍,脚穿草鞋的张天师,牵着一位左顾右盼,看起来有点呆萌的小道士,一路北上。
遵守对易青山的承诺,张天师终于千里迢迢赶至燕京。
“师父,听你的意思,燕京那么大,咱们怎样才能找到大哥哥?”木鱼吸了吸鼻子,疑惑道。
张天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道:“他要在明镜湖跟人打架,去那里即可。”
“又打架?”木鱼双眼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张天师敲了他脑袋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打架,真不知道让你习武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罢,他微微感叹,这茫茫天下,也唯有龙王跟人打架,才能引起八方云动,乃至各路豪杰齐聚国都。
……
几千里之外的大山,一间修葺于某不知名小村落的陈旧私塾内,一位头发花白,插着木簪的老先生,正摇头晃脑带一群孩子读早课。
孩子们心儿飞飞,敷衍了事。
老先生在这边住了多年,什么都好,就喜欢吹牛,恨不得将自己吹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