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学士,此时夜深,在下前来打扰,还望莫怪!”袁常笑着拱了拱手,然后将手中的桂花酒递给蔡邕。
“无妨!”
蔡邕倒也没有疲倦之色,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笑道:“贤侄,当日我与周阳同殿为臣,痴长几岁,贤侄唤一声伯父便可,无需一直唤我大学士,听着感觉有些寒碜人呢!”
若是跟蔡邕不熟识的人,喊他一声蔡大学士倒说是对他的尊称。但是,袁常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一直如此喊他,蔡邕自己都觉得汗颜。况且,为何人家会称呼他为大学士?那是因为觉得他才识过人,才有如此称呼。然而,就郭嘉一人的才识,蔡邕都甚为惊叹,更不用说深不可测的袁常了。
“伯父发话了,那小侄定当遵从。”
袁常也没有丝毫的客气,顺着蔡邕的话就这么干脆的应了下来。蔡邕本就是性情洒脱的人,见到袁常如此率性,心中更是欢喜。
“贤侄,这美酒倘若拿出去叫卖,怕是千金不止。就这般送给老夫,莫不会心疼?”
蔡邕提着手中的一坛酒,上下翻看,显得极为高兴。至于口中的话,也并非是假话。蔡邕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人和事数不胜数,这种事也不是碰到一两次。许多爱酒的人,为了能够得到好酒,豪掷千金绝不是空话。袁常的桂花酒,绝对堪称世间少有。
“哈哈!”
袁常爽朗的大笑一声,摇了摇头,直言道:“伯父乃是有智之人,小侄如此将伯父请来,自是有事请求伯父帮忙,一坛千金美酒,如何能比得上伯父日后的付出。”
蔡邕微微错愕,没想到袁常如此直接的把话说出来。不过,随即他便笑了起来,直接干脆才好,若是像许多世家子弟那样,都要七扯八扯,说了老半天还没说到主题上。蔡邕最心烦的便是这样的交谈,袁常能够如此,除却是性格如此之外,还有一点,那便是对他的信任。先不说袁常的才智如何,就说有郭嘉在身边,若是不信任自己,也不会让袁常这么直言把目的说出来。
蔡邕点了点头,也是直接说道:“贤侄如此实诚,那老夫也不拐弯抹角。经过诸多事情,老夫已对官场没有念想,倘若贤侄要让老夫出仕,老夫只能说无能为力。若是其他事,贤侄提出来,老夫能做到,绝无二话。”
袁常在之前的时候,是有打算让蔡邕在渤海郡任职。当然,袁常也不需要蔡邕做什么,只要他挂个名头就好,以蔡邕曾经的名声,肯定有众多士子会蜂拥到他渤海郡。到时候,渤海郡就无须为官员的事情担心了。即便以后袁常有更大的地盘,也不用操心。不过,既然蔡邕无心出仕,袁常当然不会勉强。只要蔡邕呆在他的地盘,这就足够了。
“既然伯父这么说,那小侄也就不勉强。其实小侄是打算建设学院,想要伯父出任院长一职。”
袁常说着,双目闪着精光望向蔡邕。
“建设书院,不知道贤侄具体有何打算?”
蔡邕微微皱起眉头,低声问了一句。说真的,蔡邕其实并不觉得袁常建设书院的话是个好提议,并非是蔡邕不想让知识传播,而是建设书院的意义不大。
当今天下,各地多多少少都有书院。例如京城的太学院,豫州颍川书院,荆州南阳书院等等,这些书院都非常的大。但是,书院的学生,却是从来不会满。
朝廷大部分的官职都被世家大族所把持,他们的权力无疑是极大的。但是,他们的后辈子弟虽然不少,但是按年龄阶段来划分的话,到书院学习的人,显然无法填满书院的空缺。但是,书院也不会因为人员不满,而让平民子弟进入学习,那是不可能的事。书院的存在,就是让世家大族的子弟得到培训,从而达到家族的需要,在日后踏上某个位置,然后替家族效力。
书院并非是慈善家创办,而是世家大族其中某些先辈创办的。或许,开始的时候,那些先辈是为了传播知识、教育世人。然而经过时间的演变,书院的性质已经变了。变得唯利,变得只是一个培养世家大族后辈的基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好学的平民子弟想要学习知识却是无门。倘若运气好,被某个学者看重,那么他便能改变命运;若是没有这样的运气,那就只能继续当一个平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者指望子孙出人头地,或者内心已经麻木。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士、农、工、商中商人的地位比农民和工人低了一大截。但是,商人子弟得到知识的机会比农民和工人大多了。
农民和工人再怎么劳作,也难有发达的机会。但是,商人只要有头脑,发达都不是问题。当他们有钱了,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得到知识,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虽然大部分的读书人都很清高,但是,再清高也是人,也要过生活。他们寒窗苦读十数载,没能得到朝廷的任用,除了读书,他们也没有什么本领。为此,许多读书人都只能到书院去当夫子,或者自己揽活,就跟袁常穿越前的家教一个性质。这些商人有钱,那他就花钱找读书人教自己的儿子。一旦儿子当官出人头地了,那商人就扬眉吐气了。
所以说,钱和权是互不相离的,有钱人想要有权很简单;有权人想要有钱,同样很简单。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
话题有些跑偏了,继续说蔡邕心中其实不是很赞成袁常建书院,就是因为蔡邕了解书院的性质。袁常身为袁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