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家渔民把小木船拴在岸边,江上也竖起了木桩子,挂了些渔网,叶兰一时好奇心人起,就走去水边,想要看看网里是否有鱼。

不想,这一看却是惊了她一身冷汗,那邻近岸边的第三根木桩上,居然挂了个人!

叶兰猜度着这许是哪家妇人想不开跳水自尽,着急之下就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跳水了!救命啊!”

这时候天色还早,就是城门口也不过小猫两三只,更何况这个偏僻的江畔。

所以,任凭她喊了好半晌也没有人应声。

叶兰无法,咬咬牙,一跺脚就跳上那艘小木船,凭借着前世公园里划船的丁点经验,好不容易划到了那木桩旁边。

她壮着胆子,抄起船桨捅了捅那人,颤声问道:“喂,你怎么样,你还活着吗?”

那人许是被水冲下来,将将被木桩挂了一角衣衫,叶兰这般一动,他扑通一下就掉到了船上。

叶兰惊得一哆嗦,哪里还敢再问,是死是活都得先运上岸再说了。

小船也不理会叶兰心里如何惊恐,偏偏调皮的在水里打着转不肯靠岸,叶兰无法,用船桨试探着水深,发现只到她腰间,于是就跳进水里把船推上岸去,还好这时节不冷了,水温不致会冻坏人。

终于上了岸,叶兰累得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喘息了好半晌才大着胆子试了试那人的鼻息,发现还有点热气,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想了想,伸手拨开那人糊在脸上的乱发,刚要拍打的时候却惊得瞪圆了眼睛。

不是因为她猜错了,这人是个男人,而是这人……好眼熟啊!

“怎么了?这是谁家后生跳江了?”

一个早起遛弯的老头儿,发现这边有些异常,小跑着上前高声问道,再见叶兰衣衫半湿的模样,又问道:“丫头,这人是谁啊,可是你家夫君?”

“不是!我跟他不认识!”叶兰尖声反驳,脸色更白了,心里惊疑不定的猜测着,这人怎么会落水,而且还飘到了自己眼前?

那老头儿显见不相信叶兰的说法,翻了个白眼吓唬道:“你不认识这人啊,那好办,我这就喊人报官去。这人穿得跟乌鸦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兴许是哪里的水匪强盗呢。”说着,老头儿就要回家喊人。

叶兰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下意识伸手扯住了老头儿的袖子。

她记得先前听丫鬟说过,这人出门巡查各地的军营去了,按理说,应该是安全无虞的,可如今这般半死不活飘在江边,显见是出了什么祸事,若是冒然把他送到衙门,那县令是个忠心的倒也罢了,若是县令有问题,她岂不是把这人送入虎口?

虽然先前有些恩怨,但到底也不好眼看着他性命不保啊,更何况……叶兰摸摸肚子,咬牙说道:“老爹,这人……嗯,我认识,只不过不知他为何落水了,劳烦您老帮个忙,把他送到我家去吧。”

“欸,这就对了。”老头儿自以为劝转了叶兰,笑mī_mī应道:“小夫妻俩哪有什么隔夜仇啊,就是再大的难事,多说几句话也就想开了,何苦逼得自家男人跳河呢!来吧,咱们俩架着他,到了城门口就有人帮忙了。”

叶兰暗暗翻了个白眼,同老头儿一起连扶带拖,好不容易才把人折腾到了城门口。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了很高,城门口进出的人也多了,老头儿直接拦了一辆牛车就把叶兰和那黑衣人扔了上去,就连那守门的兵卒问询,他也三两句就给打发了,热心得一塌糊涂。

叶兰无奈谢过老头儿,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家铺子。

胡伯和胡婆正开了门板,摆着箩筐,几个小媳妇儿挎了篮子笑着催促,“胡婆今日开门实在是晚,我家婆婆还等着我买了烧饼回去配粥吃呢。”

“可不是,我家小子昨晚就闹着要吃糖烧饼,这不一大早我就赶过来了。”

旁边一个平日总来铺子的小媳妇儿听见这话,笑嘻嘻替胡婆应道:“你们就少说两句,胡婆今日开门晚也是应该的,你们不知道兰妹子诊出身孕了吗?她也是个命苦的,以后有了这孩子做依靠,可不正是高兴着,昨晚怕是都没睡好呢。”

“哦,我倒是听说了,兰妹子是个有福的,虽说夫家苛刻,到底还留了个孩子,要不说老天爷是有眼睛的,不忍心她没个指望。”

胡婆本来还怕流言难听,没想到大伙儿居然同情叶兰的居多,她欢喜之下就大方的一挥手,“难得你们都护着兰丫头,胡婆我今日欢喜,成本甩卖,烧饼两文钱一个,要买赶紧拿钱,晚了可就抢光了。”

“哎呀,胡婆可真是太好了,先给我来五个糖馅儿的!”

“我要六个豆沙的!”

“还有我,给我留几个……”

小媳妇儿们没想到说几句好话还能得这实惠,争相向前挤,原本要买三个的改了五个,要买五个的改了十个。

有路人经过听到降价的消息,也纷纷上前凑热闹,一时间铺子门前热闹非凡。

就在这个时候,叶兰乘坐的牛车赶到了,那赶车的后生也是个好心肠,扭头见叶兰呆愣无神,就喊道:“小嫂子,已经到胡婆饼铺了,你该下车了。”

叶兰未等说话,一个正犯愁挤不到前边去的半大小子认出了她,眼珠儿一转就死命拨开人群,边挤边嚷道:“让一让,我是来报信儿的。”

众人不知何事,一不留神就被他挤到前边,胡伯刚刚把出炉的烧饼倒进簸箩里,看到半大小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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