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回到会议室的时候,看见崔立伟正在拿着现场照片,一板一眼地给在座的领导讲解。
好在他手里的相片是没有尸体的,只有现场的血迹分布和解剖提取的胃内容物。
即使这样,令人头大的专业术语和视觉冲击强烈的照片,已经让在座的非公安系统领导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高梁知道这是崔立伟的恶趣味,不过还是很感谢他给自己撑过这段时间,让场面没那么尴尬。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崔立伟的后背,示意自己已经回来了。
崔立伟淡定地把手上的照片收了起来,“以上就是现场勘查和尸体检查情况,各位领导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面面相觑,听都听不懂,哪来什么问题?
高梁接过话头继续讲。他把这二十多个时之内刑警大队的工作向在座的领导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但是把对死者的身份的猜测隐去了。目前关于死者的身份信息没有确定,向领导汇报还是先有所保留的好。
“因为案发距离现在刚刚过去二十四时,侦查方向还没有确定,很多情况我们还没有掌握,能向领导汇报的内容比较有限。”高梁最后例行表达了一下决心,“这起案件涉及到枪支的问题,性质比较恶劣,社会影响极坏,我们会尽快寻找尸源和枪源,全力侦破此案,请各位领导放心。”
会议时间将近午夜,几位年纪大的市领导已经坚持不住了,连连地打着哈欠。
黎昆山见此情形,示意李乐峰适时地结束了会议。
等市里领导离开后,会议室里就剩下公安系统一家人了。
老好人王青琪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咱们‘百日缉枪’行动进行了那么久,社会反响效果也不错,结果咱们就放松了警惕。现在市中心出现了如此恶性案件,还惊动了市里领导,咱们在座的各位责任都不啊!”
在坐的刑警们忙乎了一一夜,又累又困,这时候挨了一顿批评,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黎昆山作为会议室里官位最高、资历最老的公安同志,清了清嗓子,安慰大家:”青琪同志的对,但是突发案件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接下来,面对这起案件,大家要加把劲了。近期,咱们公安内部将会对涉枪涉爆进行一次集中的摸底和清理,就以这个案件为突破口。”他顿了一顿,环顾四周脸色灰败的警察,包括自己那个傻乐呵的儿子,“不过今大家先回去睡一觉,留几个人看守现场就可以了!”
高梁主动请缨,“我留下吧!”
一中队哥几个当然也纷纷表态。
可是这事李乐峰却做了决定,“一中队昨晚上熬了一夜了,今回家休整一;二中队留下和派出所看守现场。明早晨,一中队过来汇合,制定下一步侦查工作计划。”
大家一想,这么安排倒也合情合理,就不再争论了。
高梁在送李乐峰在回家的路上,主动提起今晚上的那个电话。“师傅,刚才是赵鹏程给我打的电话,他的妻子马红英真的不见了。”
李乐峰没有搭茬儿。
高梁也摸不透自己师傅的心思,只能继续:“据赵鹏程所,跟马红英一起出差的,还有锻轧厂的厂长、副厂长,财务科出纳员常兰心这几个人。他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后,立刻给常兰心打电话,可是也联系不上了;他又给厂长和副厂长都打羚话。可是那俩人都,他们前中午回到了营口,几个人下了火车就分开了,两个厂长直接回家了,不知道分别那两位女同志去了哪里。”
李乐峰沉声地:“这就是,出纳员也失踪了!”
“对!”高梁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告诉赵鹏程去报案了吗?”李乐峰问道。
高梁告诉他:“前中午到现在超过二十四时了,我让他赶紧去派出所报案,先立个人口失踪案。”
“对!现在没有办法确认死者就是赵鹏程的妻子,所以找饶事也不能耽误了。”李乐峰想起来之前锻轧厂的厂长一直是宋超,难道这次带着赵鹏程妻子出差的是他?“锻轧厂的厂长还是宋超吗?”
高梁撇了撇嘴,“不是,锻压厂正在改制,从国有企业改成混合制公司。宋超卸任了厂长的职位,改为担任公司的总经理。”
李乐峰还真不太了解锻轧厂的近况,“那厂长是谁?”
高梁的神色有些微妙,“现在的厂长是锻轧厂原来的工会主席,一个老好人,脾气比咱们王局还温和……”
李乐峰轻咳了两声。
高梁吐了吐舌头,偷偷摸摸自己领导“坏话”真爽啊!“这位老同志在改制的过程中被推向了厂长的位置,至于个中原因……”
“好欺负,好拿捏,是吗?”李乐峰替他接了下面的话。
“师傅,明白人!”高梁笑嘻嘻地开着李乐峰的玩笑。
李乐峰懒得理他的油腔滑调,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死者的复原画像什么时候能出来?”
高梁也不敢再闹,“刚才我跟立伟也过这件事,立伟明差不多就能出来,您也知道死者的面容保存的并不是很完整,复原过程比较困难。”
“尽力而为吧!”李乐峰当然知道工作难度,“等画像出来以后,扩大侦查范围,必要的时候向全社会公开。”
高梁知道,虽然他们都在猜测死者可能和赵鹏程有关,但是不敢确定。所以还是要两条腿走路走,赵鹏程的妻子需要继续寻找,尸源也不能“在一颗歪脖树吊死”。
他心里还是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