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走廊的尽头,突然响起了用钥匙开锁的声音,皮靴踩在石板上的沉闷响声一点点靠近,声音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找格雷夫讨要了炼金药水的这名军官,格雷夫给他的两头剂量的药水已经全部消耗掉了,他久违地能够在女人身上找到征服者的感觉,一想到自己即将拿到可以抵消事后副作用的体力药水,军官的心情不免更加激动起来,脚下的评率也放快了不少。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军官下意识地吸了吸空气,鼻孔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连空气中以往惯有的药草气味也变淡了不少,军官赶忙快步走到了牢房的门前,视线向囚牢里看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军官整个人都是一怔。
格雷夫瞪大了双眼,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甚至连胸口都没有起伏,房间里的桌子还算完整,但是凳子却倒在了格雷夫的身边,就连房间当中的药草和炼金需要的实验器材也消失不见了。
见惯了战争和死人的军官,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炼金术师自杀了。
囚牢房间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拥有,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而且整个集中营当中看守严密,不可能有人能够偷跑进来,囚牢的墙壁上也没有挖掘开凿的痕迹。
麻利地打开囚牢的房门,军官半蹲在格雷夫的身前,伸手出没了一下后者的脸庞,就像是脚下的石板一样,感觉不到一丝温度,鼻孔当中也没有气息的流通,只有一双眼睛还睁着,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格雷夫的身上没有伤口,显然不是通过凶器致死的,一想到之前这个疯狂的炼金师想自己索要的那些恐怖的原材料,军官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好好地呆着,非要自己寻死,真是个疯子。”军官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一个难民的死亡,并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真正让他恼火的是,自己刚刚爽快了两个晚上,现在又要回到没有药水之前的状态了,他已经可以预见到接下来又一个要和他说再见的女人了。
而且,在房间当中,海瑟薇也是浑身冰凉地躺在地上,显然也是服用了毒药之后自杀了。
“这个女人,可能还有些麻烦。”军官忍不住向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在心中已经将格雷夫问候了千八百遍。
军官很快就找来了几个士兵,他并没有解释格雷夫的死因,只是说这个难民暴毙于心脏病——不过这并不重要,正在和波尔领打仗的他们,根本无暇顾及一个平民是怎么死的,士兵们将格雷夫抬了起来,径直抬到了集中营外面堆放尸体的地方。
这一切全部过程,都被格雷夫看在眼里。
死人堆积成山,硕大的土坑当中都是泛着淡淡腐臭味和血腥味的尸体,这些都是在暴动当中被军队杀死的平民,在死亡峡湾,平民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些尸体甚至连垃圾都不如,没有人在这里看管,格雷夫也如垃圾一样被丢了下去。
格雷夫清楚地看到士兵们渐渐离开,他想要立刻动身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尸坑,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太阳渐渐西沉,格雷夫看着天上慢慢升起的月色,心中不由地怒骂出声。
这个夜晚,他不得不和这些尸体作伴了。
……
第二天清晨,梅林迷迷糊糊地从睡梦当中醒来,冒险者小队的成员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收拾好了睡袋,准备出发了。
梅林的目光在营地当中四下扫视着,想要找到凯萨的身影,不过后者似乎是故意要躲着他一样,并没有出现在营地当中,前来前门送行的只有布鲁克斯和几个身体强壮的男子,梅林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这些人身上都穿着兽皮衣服,也佩戴着一套完整的武器装备。
显然凯萨所说的情况完全属实。
“杰克先生,我说的条件,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昨天我已经和小队的其他成员,详细地沟通过了。”杰克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谢谢先生的招待了。”
“那也祝你们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布鲁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营地的前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杰克带着冒险小队离开了流放者营地,在他们面前,营地的前门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像是人类自己踩出来的小路,一直通往树林的深处,由于已经进入了冬季,一些植被上的枝叶早就已经掉光了,就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还有一些针叶林的植物,萧瑟的气氛让整个小队的心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很快,流放者的营地就消失在了身后的树林当中,周围只有冷风吹过的轻微呼啸声和鹿皮靴踩在枯枝上发出的噼啪断裂声。
“老大,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说。”德兰斯科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有话说,有屁放。”白狼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们就这么离开了,那我们的船只怎么办?这些流放者似乎是知道我们是坐船过来的,而且沿途的僵尸好像也被我们全部解决了,万一——”
“你是想说,万一这些流放者把我们的大船开走怎么办,是这个意思吧?”杰克轻笑道:“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一下梅林先生,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梅林一愣,他没想到杰克会将这个问题直接抛给自己,面对德兰斯科的视线,梅林微微耸了耸肩:“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