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妍刚走,角落的小门内便走进一排端着托盘的服务生。
“上菜了!”沐飞眼尖,看到后戳了戳苏子放。
“嗯。”苏子放应了一声,有些期待大厨们的作品。
服务员将一口小砂锅放在桌上开始介绍:“软兜鳝鱼,厨师:何建民,来自江淮人家。”
苏子放揭开砂锅盖,露出小半锅脊背乌光烁亮的拇指粗细的小鳝鱼。
“居然是何师傅做的,怪不得味道闻起来这么正宗。”薛新笺轻嗅一口称赞到。
“很出名么?”苏子放不懂就问。
“算是淮扬料理界前十的厨师了,因为他现在在咸城开店,很多景陵老饕到了小暑前后都是开车半天就为了品一口他家的软兜鳝鱼。这么一份,别看量不大,价格也要五百多,还得提前一周预定。”
“我去年做节目去吃过一次,大概是除了炖生敲以外最让我惊艳的鳝鱼菜了,哦,对了,他家的鳝鱼干丝汤也不错,不过比起软兜鳝鱼差了不是一点。”
薛新笺说完还特意挑起一根鳝鱼说道:“这菜不容易做,因为是活鳝入菜,所以一定要把鳝鱼养干净,不然泥沙腥味很重。我吃过几家景陵饭店做的,简直一言难尽。”
“而且做的时候要先用沸水、盐巴、香醋、葱结姜片快速氽过断生,再焖煮到五成熟。之后再洗净,断脊背肉抽取鳝丝,再下沸水煮一遍。最后才烧锅下猪油煸炒蒜片,下鳝鱼,下酱汁,勾芡。”
“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前面奠定基调,中间负责造型,最后保证调味。成品就像这样,挑起来后两端垂下,犹如小孩带的的兜肚带,吃的时候,可以汤匙兜住,才叫这个名字。”
“果然难做,听着都麻烦。”沐飞听着工序一脸拧巴。
“所以才好吃。”苏子放见薛新笺已经开动,毫不客气地跟上夹起一根送入口中。
入口软嫩异常,清鲜爽口,有一口黄酒的醇香,还有毛汤的鲜甜,明明有很多蒜片,却丝毫不觉得蒜味的呛鼻。
“人间美味!”苏子放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放哥,你说这何师傅不会也参与比赛吧,那还有我们什么事。”沐飞吃了一口有些懊恼。
苏子放:???
“兄弟,你自己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么?在说什么胡话!”
还好赵晓曼帮着缓解了沐飞的尴尬:“何师傅早都不参与这类比赛了,他十几年前就拿了淮扬料理品鉴会金奖。这次来估计也是评委。”
“他们这些厨师大都受过我爷爷指点的,没必要特意来抢这个名额,基本都是各家小辈来的,比如那个何所谓,就是何建民师傅的儿子。”
薛新笺吃完最后一口鳝鱼,指向另一桌一个浓眉大眼的男生。
“应该和苏老板你差不多大吧,听说去年成功通过高级厨师考试,还登上了《明星厨师》的封面人物,一手鳝鱼料理和何师傅相比也不逊色。”
“龙井虾仁应该有一战之力。”苏子放听到后默默给何所谓打上一个劲敌的标签。
“还有你身后那个光头,名叫奥左,是正经的奥灶馆传人,年轻一代有名的淮扬白案,为了体现自己一心发展厨艺的决心,连姓都改了。”
苏子放回头看向自己身后,一个光头大马金刀跨坐在凳子上,眉眼间还有几分不像好人,如果说他再添上一条花臂,说他是混社会的大哥都不会有人怀疑。
“有些凶悍啊。”苏子放悄悄对薛新笺说道。
“做白案的都这样,不然没有力气和面。你吃过他们家的面就懂了。”薛新笺作为美食评论家,专业素养极其到位,还从肌肉、用力情况分析了一番和面效果,最后得出结论:“白案厨师体壮是有传统的。”
“嗯……”苏子放看着自己的小身板陷入深思,“难道这就是自己白案课程不能拿到优秀的真实原因么?”
软兜鳝鱼刚吃完尽职的服务员便端上来第二份菜品,卡的恰到好处:“第二道菜,镜箱豆腐。厨师:刘俊,来自五溪迎宾楼。”
一个带有竹节状提手的瓷碟铺着一张竹叶,竹叶上整齐的码着十块酱红色的豆腐,豆腐正上方露出半只虾仁背部,看起来像极了带提手的小箱子。
“这道菜我吃过,很不错的。”这次说话的是赵晓曼。
苏子放侧过头准备听她继续品鉴。
“我舍友就是五溪的,上次去她家玩,她带我们去迎宾楼吃饭,点过这道菜,本来以为是普通的豆腐酿肉改了名字,结果吃的时候很不一样。用的原料是五溪特产小箱豆腐,里面的馅料除了肉馅和虾仁固定,蔬菜会根据时节调整,我上次吃到的是青豆和香菇,别有一番滋味。”
“赶紧尝尝吧,说得我都忍不住了。”沐飞率先夹起一枚豆腐箱。
“哎,怎么没有切口啊?”沐飞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填料口,出声问道。
“看到那个虾仁了么?从那个口掏出来然后填进去的,所以不像豆腐酿肉一样要开窗,这个很考验厨师的技巧,要做到掏空豆腐不伤皮,破一点就不能用了,还是很难的。”
“唔,是笋干馅,还有碎虾仁,嗯?茭白?”苏子放差异的看了一眼赵晓曼,“这个季节有茭白?”
薛新笺刚好吃完,放下筷子普及道:“双季茭白,应该是最早上市的那批,四月中下旬就可以了。也真是难为刘师傅,还真是时鲜。”
苏子放环顾一圈四周,大多数人也是在聊关于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