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斯拉夫坦河不像春季时那般,整个河面上还飘着或大或小的浮冰,处于盛夏的它已经完全解冻了。
作为格鲁拉尔丁江的一部分,它分割了两个本是一体的国家,成为了它们疆域分界线的一部分。
露西亚合众国和露西亚联盟,隔着格鲁拉尔丁江相望,因为意_识形_态的不同,而长久的对峙着。
原来强大的露西亚杜马联盟也早已分崩离析,只留下两个原本的加盟国,还保留着一丝原先的名字。
其中之一,早已经转投了灰种人国_际社_会怀抱。
另一个在大人口基数,低粮食产出的拖累下,因意_识形_态不同,而遭到近乎全世界的围堵,全国保持着饿不死也吃不饱的状态苟延残喘,日渐显出风雨飘摇的前兆。
露西亚联盟,世界上少数还保持着议会主_义国体的国家,也是第一个议会主_义国家,原本的露西亚杜马联盟的一部分,在官吏不作为,上层领导者拍脑袋一天一个主意下,连着经历了四位不靠谱的领_袖,终于在坚持着“新思维”政策,前不久公开表示要将杜马——这个议会主_义国家领_袖的传统称呼,改成总_统的拼图脑袋领导下,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元气。
就在几天前,露西亚联盟仅剩的两个加盟国之一,疆域面积是露西亚联盟第四,凭一己之力养活了大半个露西亚联盟的弗科拉夫共和国公开表示,将召开全民公投,以决定是否脱离露西亚联盟。
真是操蛋的日子!
长期被拖饷的团长,瓦西里·米哈伊诺维奇·伊万诺夫,早已无心管理步兵团的军纪和日常工作了。
在整个步兵团的军饷都被长期拖发、欠发的情况下,他得先努力填饱自己的肚子。
驻扎在新泰伯利亚州东北部的露西亚联盟陆军314步兵团所发生的事并不是个例,现在整个露西亚联盟军_队都是这种状况,在这个人多粥少的苦寒之地,人人都在为生计发愁。
饿着的,想吃上,吃上的,想吃饱,吃饱的,想吃好。
于是露西亚联盟的最高杜马,喜欢自称为联盟总_统的伽尔塔阁下,一拍脑袋,想出了大幅度削减军费开支,用以养活泥腿子们的想法,并且用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给自己在国外又购置了几处豪宅。
民众依然饿着肚子,并且快要饿死了。
吨吨吨,吨吨吨。
团长先生一口气灌下小半瓶红星牌伏特加,狠狠嗅上几下后,依依不舍的拧紧瓶盖,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半瓶酒锁进了办公桌的小柜子里。
这是最后一瓶了。
早在几个月前,隔壁卡琴斯格勒执政团就以联盟最高执政团拖欠款项的名义,断了314团的日常物资补助。
外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液体的搅拌声,瓦西里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断了供应,又酒瘾犯了的士兵们,正在准备喝防冻液。
他并不想管,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听说边境已经在贩卖零件和弹药,以此换取了大量粮食美酒和其他生活物资,过上了大吃大喝的幸福日子,瓦西里不禁有些恋慕那些同僚了。
但314团驻扎在新泰伯利亚这个边境州唯一处于联盟内部的方向,这不得不让之前刚上任时,便吐槽同僚们迟早死在战场上的他感叹世事的无常。
将皮带扣紧一格,瓦西里抓起桌上的军_帽准备出去“巡视一番”,这是团长先生最后的习惯和尊严了。
军_帽戴得歪歪斜斜的瓦西里团长,一步三晃的溜达在这偌大的军营里,一部分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一部分人去进行人类的原始运动——打猎,以填饱自己嗷嗷待哺的肚子。
最后的一部分人,正零散的分布在军营的各个区域,通常是躺在床上降低消耗,当然,也有可能是刚喝完防冻液,正躺着消食。
房的时候,瓦西里看见物资仓库正半开着,几个装防冻液的塑料桶散落了一地。
叹息了一声,瓦西里抬头仰望天空,厚重的云层遮蔽了大部分阳光,天空显得阴沉沉的。
不知道“露西亚母亲”还能撑多久?
作为一名老兵,瓦西里是不希望看到国家灭亡的,毕竟那曾经是他追求的道路和全部的希望。
一个皮带都没扣上,全身衣服半挂在身上的士_兵和他擦肩而过,晃晃悠悠往不远处的营_房走去,全然没有发现经过他身边的是314团的最高指挥官。
注视着那名士兵踹开门回到住处,这便是314团的缩影,瓦西里继续顺着走廊向前溜达。
营房区外头是几个大操场,平时是士兵们操练的地方,此时却空无一人,操场那头就是314团驻地的大门。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瓦西里站在门口的水泥碑面前,陷入了沉思,每次巡视完驻地,不同的思虑便会充斥他的心中,有时候是怒其不争,有时候是愤其不公,有时候是叹其不盛……
但最终,都会在残酷的现实,和饥肠辘辘中惊醒,然后回去房间睡觉,周而复始。
今天应该也是一样的。
被思虑缠绕的团长并没察觉,几辆具有浓厚露西亚风格的挎斗摩托簇拥着三辆圆溜溜,长得像只瓢虫的奇怪车联正从远处始来。
穿着整齐戎装的士_兵容光焕发,有着完全不同于如今联盟士_兵的良好面貌,就如同一支随时准备上战场的王牌,这种情况,只有当初卫国战争时,占领汉伯尼首都时的老兵身上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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