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内容,他还要好好想一想,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接下来的几日,鸿辰又将八楼那些奇奇怪怪的书籍看了个遍。
他仿佛皓首穷经的老学究,终日埋身于故纸堆,直道有一日,东方既白,抬起头来,恍兮惚兮,不知身在何处,魂寄何方。
他忽然发现,万藏经楼自此无路可以攀登,好像这里就是尽头了。他知道,九楼应该是真正的帝王之域,独属于太乙至尊,换句话说,整个仙界能有资格登上这一层的只有未央大帝。
。。。
神王苦笑一下,召唤出来九品神莲台,自离去了。
这一次在金匮兰台,耽搁的时间不算短,的确该回府了,好些事情要梳理一下,还要和奇仙、纯阳、唐璜碰个面。
他忽然想起那个盘娃子,就像感受一下,神识进了泥丸宫了,无论如何反观内照,多不见那报备单踪影,仿佛他从来不存在。泥丸九宫内光雾弥漫,似乎与前一阵子又有所变化。见到元神安祥端坐,他这才安心。
理智告诉神王,这件太极盘,绝不是我的东西!
到了通天城紫宸宫神王府,陆离、纯阳真君、唐璜都不在,应是到各处天城游玩去了。
这纯阳真君和唐璜在天庭都有职务,不过天界如今太平无事,仙民百姓、散仙游神都不会造次,因此大多数在籍的仙官,平日都十分清闲。
鸿辰正要到密室修行,忽然府上仙官来报,说有大帝旨意到了。
他赶紧迎出仙府,却才行了半途,迎面降下一位女仙,仙香缭绕,神容端庄,并未带随身女仙,正是警幻仙子。
“仙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不知仙帝有何谕旨?”神王浅笑盈盈,眼神明亮,看得出来,他见了仙子,十分高兴。
警幻仙子虽然和他相熟,品阶也不如他,却是来传旨意,鸿辰依着律条,就是一躬到底。
“神王如今也会说笑了,看来在仙界过的还不错的,是吗?”
“哪里哪里!”神王展开手臂,做了个迎请的动作,将仙子让在头前,自己趋后,与府上仙官、天将、力士将仙子请上正堂,就要安排香烛桌案,迎请帝旨。
仙子却道,只是一道口谕,无需排场,只说与神王即可。那些仙官将士会意,便退下了。
宾主落座,神王就问仙子有何旨意,仙子却道不急,然后一双美目望着鸿辰,只是不说话。
鸿辰来天界已经一月有余,对于天界事务、礼节应对之事早已知道一些。这仙子身份尊贵,非比旁人,且又性情骄傲,神王毕竟年轻,面对有些刁蛮的女仙,总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前些日子和无尘子一战,救下了仙子,彼此间有了特别的友谊,他也没能在单独面对仙子的时候,显出多少轻松自如。
仙子仿佛一朵云,飘来飘去,无有行迹,让他无法把握方向。
气氛有些尴尬,鸿辰忽然心头灵光一闪,赶忙为仙子奉上仙茶一盏。
警幻仙子看见少年神王局促的样子,眼睛已是隐含笑意,却故意把脸一板,冷声道:且不忙听旨,我先同你说说话。
鸿生不明所以。
“这些日子躲到哪里去了?我竟寻不到你?”仙子这是审问的口气。
鸿辰一惊,“我这些日子都在金匮兰台,遍览群经,哦,你来寻我作甚?”
“来谢你啊!我的神王大人,你救了本仙子一命,还未言谢呢!”仙子娇嗔作态,也不知是真心,还是调侃,反正鸿辰的神通面对仙子就是失灵,一点都施不出来。
“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换了谁也会那么做的。”
“嗯!你这人到是实诚。”仙子笑道,她啜了一口茶,又道,“那天散会,大帝问了我许多问题,都是那一战的细节,想不想听啊?”
她巧笑嫣然,凝望鸿辰,眸光深邃,好像要窥破他的内心。
神王疑惑,这有什么可问的?
忽然想起无尘子这厮,当着仙子的面,的确说了一些暧昧的话题,比如想要收服本王为他的“真神之道”效力。。。
想到此,原本坦荡的神王果然有些不安,道:“大帝问了些什么,我可不敢置喙,关键是仙子是怎么回答的?好叫鸿辰心安?”
仙子发觉他一本正经的、坦坦无忧的“官样面孔”终于浮现一丝担心,竟十分受用,忽然连声娇笑,“还以为你的定力有多么深厚哩,还不是一样后怕?放心,本仙子感念你的救命之恩还来不及呢,怎会落井下石,捕风捉影,在大帝面前乱嚼舌头?”
鸿辰松了一口气,两人说笑一会,警幻仙子又道:“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有多少眼睛在盯着神王府?除了去到兰台观经,你每日足不出户,已经引来不少物议,说:神王好歹也是天庭大金仙,总不能成天参禅打坐,闭门造车,无所事事对吧?”
鸿生看她说的郑重其事,不禁疑惑,道:“在府上清修也有罪过了?何况,大帝并未让我掌管具体事务啊?”
仙子见他不悟,点拨道:“哪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想想那天集贤殿出兵一事的争论,想想是谁一口一个“查清”?这朝堂之上的形势,你纵然才来不久,也总该看出些什么来的。”
“哦,你这样一说,我就有些明白了!”
鸿辰心里一叹,我这是被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