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演武中大获全胜,但在供灵心会休憩的石室里,气氛诡异又沉闷。
乌恩奇被勒令出境,满心的不忿;妮娜将要被扣留在岱城作为人质,因为分别在即,而前路未卜,此刻正心神不宁;幽族的公主沫沫也在生气,即使她再迟钝一些,她也看出来了:乌恩奇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癞蛤蟆,一会儿口吐人言,一会儿呱呱怪叫,他就是存心在与她装糊涂。他们三个都不高兴,本该毫无烦恼的浑人特雷德,此时还在对着金剪刀犯相思病。
贝蒂大小姐此时也不高兴,她本来就是为了排解失恋的痛苦,出来散心的,散心不成,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烦。
首脑们都不高兴,灵心会的二十一位“圣哲”却全都在心眼里乐开了花,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连胜四场,就要从教会晋级为教门了。有人欢喜有人忧,世事本来便是如此。
在混乱的气氛中,贝蒂大小姐拍了拍手,高声说:“好了!大家都不要垂头丧气的,心里高兴的家伙们也不用再绷着脸装冤屈了。大家都把话说出来,心里怎么想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都别自己憋着了。”
贝蒂把目光投向乌恩奇,石室里只有他的实力最强,鬼主意最多。可是乌恩奇还没有开口,沫沫公主已经抢过了话头。
沫沫面带怒容的质问说:“乌恩奇先生,我们还算是朋友吗?听说你死于妖灵刺客之手,我哭了很久,听说你没死,只是下落不明,我全心全意的为你向圣灵祈祷。可是你明明没有事,为什么装成癞蛤蟆糊弄我?”
乌恩奇闻言一惊,暗想:“原来就是你天天在圣灵面前念叨我,她才没把我忘了呀?你怎么能干得出这种缺德事儿!”
乌恩奇苦笑了几声,他之所以非要在沫沫的面前装成恶心的癞蛤蟆,其实不完全是因为愧疚,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恐惧。乌恩奇见过沫沫的真容,所以他知道她无愧于“魔族中最美丽的女孩”这个称谓。若是乌恩奇完全不在意她,他何必要躲着她?因为他的心里并非全然不在意,所以他才害怕会与沫沫纠缠不清。
“公主殿下,”乌恩奇狡辩说:“您刚才不是亲眼目睹了吗?我的身份一旦被识破,就会变成了现在的窘况。我并不想故意隐瞒,实在是迫不得已。”
沫沫公主美丽的眼睛眨了又眨,如此没有诚意和说服力的理由,她居然相信了!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沫沫公主道了歉,她把双手合拢在胸前,娴静的坐在了乌恩奇的身边,她脸色好转了许多。然而与沫沫相反,靠在窗边的影族少女妮娜,她眼中的流波越发的清冷凛冽和寒意逼人。
人心不可见,白首如新,即使是相爱的两个人,亦无法完全了解对方的心意。心与心的隔绝,是爱的魅力,亦是爱的悲哀。
在此时此刻,妮娜的心里除了魔核以外,还有另一个奇点一个新世界的雏形,一处黑暗所在。
那个黑暗所在,原本藏匿在乌恩奇的心脏里,因为源流术“奇点泯灭”它被放逐到了
宇宙之外。在此刻,它无声无息的回来了,但没有回到乌恩奇的心里,而是盘桓在妮娜的魔核之侧。在那个黑暗所在里,也并非空无一物,那处氤氲旷阔的空间里盘踞着一条蛇。
黑暗的空间虽然漫无边际,却仅仅只容纳了那条蛇的头和颈,它那望不见尽头的身体则仍然停留在无底的虚空里。那条蛇通体雪白,眯着血红的眼睛,在它的头上悬着一盏巨大的七叶莲花灯,莲灯释放出了猩红色的光芒,仿佛一轮红日照亮了此处幽邃的空间。
那条蛇,他是人类五大图腾中的世界蛇,自号红莲主宰,名为蛊,又名撒旦,他是三界六域的司命之神,掌管众生的命运,尤其擅长蛊惑人心。
那条蛇正在以心语蛊惑妮娜:“哦?你问我为什么会来,我是来帮你的,你可真惨呐,惨不忍睹啊!你明明只剩下了几年的寿命,却还有无数的情敌。你明明是世间最爱他的人,为他付出得最多,他却对你三心二意。倘若你生于帝王人家,倘若你有天纵奇才,倘若你秉绝世姿容,倘若你还能守身如玉,或许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希望,可是你什么也没有!我如果不帮你,你注定会空爱一场,输得一无所有。太惨了!简直惨不忍睹呀!”
妮娜的心在悸动,在流泪,可惜妮娜并不知道,她此时已经赢得了乌恩奇的心,她只以为她卑微而无用,在乌恩奇面前,就连星族贝蒂或者她的姐姐伊娜都远比她更重要。
“闭嘴!你这条坏蛇!”妮娜的心在哭诉:“我喜欢他,原本就不奢望什么!我不要你帮!你快滚!”
那条蛇依旧死皮赖脸的盘踞在黑暗所在里,毫不留情的说:“不奢望什么?你可真敢骗自己!既然不奢望什么,你为什么苦恼?既然不奢望什么,你为什么不快乐?既然不奢望什么,你何不去死!你现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不是必死还痛苦吗?爱即是私,私你懂不懂?别再骗自己了,说什么不奢望,那只会让你变得比不幸更加不幸。太惨了!简直惨不忍睹呀!”
妮娜的心在流血,可是她扬起脸,自问自答道:“我难道很惨吗?不是的,我觉得,遇见他,爱上他……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那条蛇吐了无数的口水,冷冰冰的说:“呸!呸!呸!哪里有什么幸福?你了解他吗?你得到他了吗?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自作多情?你若是觉得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