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十几年前到青州做官,那时候还真是个小小知县。这些年一路爬到知州,早有机会回京,却因为刘夫人记挂着丢了的女儿,刘家便一个在青州徘徊。
刘夫人的出现,将刘静从水火中解救出来,当日,刘静便跟刘夫人去了知州府。临走之前,给青鸣留了信,让青鸣勿念。
青鸣收到刘静的留信,将铺子搬到了知州府对面的繁华街市,院墙里面,就是刘静的院子。
刘家人一早便知家里的姑娘是冒牌货,并且未对刘欣隐瞒什么。双方约定过,待刘夫人找回亲身女儿,她去留随意。
所以刘静归家那天,刘欣便收拾了行囊回到禄衣巷,两人各归各位。
没有误会,没有排挤,刘静回到亲身父母身边,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对于自己的身世,刘静一直心存怀疑,直到见到刘大人,她才打消了所有怀疑。不为别的,只因为她长得简直就是刘大人的翻版。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只是脸盘子小了一圈,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和,少了男子的硬朗。
刘家除了刘静,还有一个十三的弟弟,从小在书院读书,与刘欣感情淡淡。对于姐姐换了个人这件事,接受得很快。
只是他不常回府,与刘静的关系也不算亲近。只是在刘静回府后一天特意从书院回来认了个脸。
刘静在知州府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整除了吃睡之外,就是与刘夫人学贵女的礼仪,倒也充实。
倒是回了禄衣巷的刘欣麻烦不断。
甫一进门,刘欣差点落了泪。眼前的房子,家徒四壁,墙壁漆黑。除了刘静原先住的房间还算得上整洁,其它地方都一团污糟。
刘母更是逢头垢面,衣裳穿得油亮。一见刘欣就扑上去将人抱住。
“娘的女儿,十几年了,娘终于见到你了。”
刘欣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没把刘夫人推开。
“娘,女儿也很想你。”
刘母从柜子里翻出了珍藏多年的蜂蜜,给女儿冲了一碗蜂蜜水,讨好的送到刘欣面前。
“家里也没有别的东西,欣欣,你喝杯水吧!”
刘欣看着刘母手里缺了口的碗,下不去手接。
“娘,你别忙活了,我还有些积蓄,咱们今日吃点好的吧。”
刘母恍然大悟。
“是是是,时候不早了,娘去买菜做饭。”
勉强在家住了一天,第二日刘欣就用私房钱将家里的家具换了一批。还没住热乎呢,周家就又上了门。
周家的管事痞里痞气,上下打量着刘欣。
“哟,怎么还换了个人呢,听说刘欣姑娘是知州夫人教导出来,想必,比之刘静姑娘更有意趣,也别愣着了,总归亲事是与刘兄弟定下的,是哪位小姐不重要。今日我带来了刘嫂子要求的一百两银子,刘欣姑娘兄弟我就带走了。”
刘欣看着眼前粗鲁的周家下人,惊得直往刘母身后躲。
“你们是什么人?什么一百两银子?什么婚事?”
在周家下人的解释下,刘欣方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刘欣不可置信的望着刘母。
“你居然能为了一百两银子就卖了自己的女儿!”
她在刘家虽然知道自己非知州夫妇亲生,可刘家该给她的从未少过。为一百两银子卖了女儿这种事,她如何都想像不到。
触及女儿满怀失望的眼神,刘母心头一紧。
“不是这样的,欣欣你不要信,一百两银子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娘从未想过要将任何人卖了!”
刘欣半信半疑。
“你要一百两银子真的只是缓兵之计?”
刘母点头不断。
不管刘母到底是怎么想的,周家有刘屠夫立下的婚约,纵容刘母提出加一百两银子的要求,全是因为不想将结亲变成结仇。若刘家抵死不认,周家有的是法子逼人就范。
这次,换刘母拿刀抵在脖子上以命相博。
“你们要想把人带走,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一个中年妇女豁出命去闹,周家来的几个大男人都觉得棘手,只怕真的要闹出人命。最后只能空手而归。
周家人一撤,刘欣回去找了刘夫人。
离开刘家之前,刘夫人念在做了十几年母女的情面上,给了刘欣一个允诺,若有麻烦,知州府可以帮她一次。
当时刘欣还嘴硬,说出了这个家门,就不会再麻烦刘家。没成想,才离开知州府几天,就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问题。
刘夫人听完刘欣的陈述,冷冷的看着眼前人,眼刀快要变成实质。
刘欣的一颗心直直的往下沉。
“夫人息怒,此事是我爹死前喝多了酒被人诓骗定下的,并不是有意要卖掉刘静妹妹。只是周家手上有婚契,女儿实在走投无路,才会求到夫人面前。女儿保证,从此以后,不再麻烦夫人。”
刘欣在刘夫人膝下一直都大方得体,对刘家夫妇也算孝顺。看在刘欣的情面上,刘知州以周家非法聚赌为由查封了周家的赌坊。周家知道踢到了铁板,主动撕掉了婚契,刘欣退还了周家前后给刘屠夫的六十两银子,给自己买了个清净。
就在刘欣励志要带着刘母过上日子的时候,刘夫人给刘静安排了相亲。
对方是郡守家的三公子金谨,年方十八,翩翩少年,气宇轩昂。
听刘夫人说,金郡守与刘知州是旧识,两家是指腹为婚,如今刘静被找回来了,婚事也该提上日程。
金家对这门亲事很满意,见过刘静之后便匆匆下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