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娇善妒,这众所周知。相思更是清楚那个女人对朱景雩近乎偏执的爱,她当初为此可没有少找顾欢的麻烦。
她这个外室的存在,谢娇一直知道,为此还派了不少人到处找她的踪迹,只是朱景雩瞒得好,没有被她寻到。
可她都找上门儿去了,就算朱景雩瞒得再好,偌大的宁王府,谢娇会连个眼线都没有?谢娇若是知道了,却没有登门找她麻烦,那可能吗?
除非,她不知道。或者说,哪怕知道了,也来不了。
话只到此处,沈钺目下闪闪,却已是听明白了。
“快走!”说完了要说的话,相思出声催促,对上沈钺的目光,她语调铿锵坚决道,“我决定了不走就是不走,你带不走我!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要如何,没有人能替我做决定,也用不着向谁交代!”
沈钺盯着她,眉心紧紧盯着她,眼里有懊恼,还有其他种种情绪。可她的性子,沈钺也还是知道的,她若铁了心,就算果真强行带走了她,只怕也会出幺蛾子。何况,眼下的情况,要强行带走她,怕是不易。
正在这时,他耳根一动,眼底掠过一道暗光,再望向相思时,神色间已多了两分挣扎。
相思虽然不及他的耳力上佳,但看他表情,便也猜到了个大概,尤其下一瞬,就连她也听到了隐隐朝着这处靠过来的脚步声,眼中腾起一抹急色,嘴唇无声蠕动着,低低道一声,“快走!”
沈钺望着她,种种挣扎终于归于一片沉寂,一咬牙后,便是一个疾步窜出,撞开后窗,跃入窗外的夜色中。
相思凝神看着他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收回视线。耳听着脚步声更近了,她脚跟一旋,三两步窜到了一旁的妆台前,伸手往妆台下一探,便是抓了一把匕首出来,将那把匕首拔出,她反手便是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肩头,同时扬声喊道,“来人......快来人!救命啊!”
几乎在她呼救声刚落之时,“哐啷”一声,房门便被人从外撞开。
十几道人影从屋外窜了进来,“刺客......刺客往那里逃了......”相思抬起一只手,颤巍巍指着那洞开的后窗,当中几道身影便直冲那处而去,到了近前,略看了看,便是一道接着一道跃过窗户,顺着相思所指的方向追去。
后头的人则簇拥着朱景雩而来,他穿一身竹青色的家常直裰,头发用一节竹簪挽起,携一身清隽绝尘之气,到得近前,俯身看了看她左肩上插着的匕首和肩头浸出,已经染红了衣肩的血渍,这才抬眼将目光落在她惨白忍痛的脸上,“果真伤着了?”
他问,那语调里听不出关切,反倒是满满的质疑。
相思咬牙,“你这是要我脱了衣裳给你验伤?”
“那倒不必,看这样子,也确实是伤着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伤的。”朱景雩直起身子一哂,侧目对边上人吩咐道,“去请个大夫来!”
那人应了一声,便忙不迭听命去了。
相思仰着头看他,嗤笑一声道,“我还当之前一番话果真乱了朱大人的心神,却不想还是低估了朱大人。那般情况下,还能立时想到以我作饵,引人上钩,朱大人谋算之精,城府之深,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语调里自然满满嘲弄和不屑。
朱景雩也不恼,望着她淡淡笑道,“我只是很清楚地知道,你能有银钱请动那些亡命之徒,可后来那一拨下杀招的人,却与早先那一拨不是一起的。那么又是什么人呢?都要我的命了,难不成还不能让我弄个清楚?”
“这么说,朱大人已经一清二楚了?”相思一勾唇角。
说到这个,朱景雩的脸色登时也有些不好看。今夜那些人训练有素,即便落入了他的埋伏之中,居然也不见半分慌乱,行事间颇有章法。那般局面,居然也不能拿下他们,从这房里逃出去的那一个
,怕也是追不上的,朱景雩如何能够高兴得起来?
不过......
“我想来想去,能够让你请动,且恨我入骨的,便也只有那一位了。”说这话时,朱景雩的目光瞬也不瞬地凝在相思面上,就想从她表情之间看出些许端倪来。
相思愣了愣,眼底掠过一道暗光,却是不解道,“那一位?”
朱景雩笑了,笃定而从容,“事到如今,相思你又何必还要在我面前装糊涂?我说的是谁,你会不知道吗?自然是你从前,哦,不,或许现在也还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人......沈钺!”
那个名字从他一双淡色的唇瓣中轻吐而出,相思只觉心口一滞,下一刻却是低笑出声,“朱大人真会臆想,难不成,这世上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只有沈钺一个吗?”
“当然不止,可能够在这个时候还能冒险来救你的,除了沈钺,还有谁?他倒是重情重义,也不怕他待你这般好,会让他家那位夫人误会了。”
“朱大人,你是眼瞎吗?谁说那些人是来救我的?这分明就是杀我的,不是吗?你们朱家的人,哦不!是你父亲宁王的种果真一样,都是一样的冷血无情,过河拆桥也是够快的。”相思目光往自己肩头的伤处一瞥,嗤哼道。
朱景雩的目下一闪,“你用不着这般快地挑拨离间,就算......昨夜的事儿,其他人也有份,可今夜来的人,也必定是沈钺。除了他,谁还能让你这般不顾一切地想要护着他,哪怕伤了自己?”
朱景雩说着,已是上前,毫不留情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