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逝者止息,亡者为大,他们是为天下而战,本王为人族明主,必须要献上此心意。”
帝君手里拿着《太上经》,如是说道。
自从魄罗王城之后,他每早晚两次诵读《太上经》,以期为亡者超度。
他是有些害怕的,见到了那样的场景,谁对会害怕,何况死去的人里面还有他的母亲。
太后的灵柩还停放在后宫之中,他每晚都要去棺木之前诵一段经文。她死得实在太惨了,被大火活活的烧死。
进去魄罗王府的时候,兄弟二人第一眼就认出了太后的尸体,可是实际上已经认不出来了。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他们还能认出来,是因为这具尸体带着东明太后才有的首饰,到死都坐在大元帅该在的位置。这样的气魄,这样的执着,一定是他们的母亲。
大皇子从他手中拿过《太上经》,照着念道:“飞逐走,发蛰惊栖;填覆巢,伤胎破卵;愿人有失,毁人成功;危人自安,减人自益;以恶易好,以私废公,窃人之能,蔽人之善;形人之丑,讦人之私;耗人货财,离人骨;侵人所,助人为非;逞志作威,辱人求胜;败人苗稼,破人婚姻;苟富而骄,苟免无耻;认恩推过,嫁祸卖恶;沽买虚誉,包贮险心;挫人所长,护己所短;乘威迫胁,纵暴杀伤;无故剪裁,非礼烹宰;散弃五,劳扰众生;破人之家,取其财宝;决水放火,以害民居;紊乱规模,以败人功;损人器物,以穷人用。
《太上经》玄妙之处,在于生人读之能释然于心,亡者听之能消散怨念。可帝君不适合读此书,帝君知道,虽在活见于世,却与一般生人不同。”
大皇子说的道理,帝君当然明白。
他当然知道他做的这些事只是徒劳无益的。可是叛乱已经平息,他的母亲却还不能下葬,这让为人子的他如何忍心。
何况,此一战伤亡之大前所未见;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实在难以心安。
见他心有芥蒂,大皇子道:“帝君可知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是什么吗?”
帝君看着他,道:“请王兄赐教。”
大皇子把《太上经》递给他,道:“嗜酒悖乱,骨忿争;男不忠良,女不柔顺;不和其室,不敬其夫;每好矜夸,当行妒忌;无行于妻子,失礼于舅姑;轻慢先灵,违逆上命;作为无益,怀挟外心;自咒咒他,偏憎偏;越井越灶,跳食跳人;损子堕胎,行多隐僻;晦腊歌舞,朔旦号怒;对北涕唾及溺,对灶吟咏及哭;又以灶火烧香,秽柴作食;夜起露,八节行刑;唾流星,指虹霓;辄指三光,久视月;月燎猎,对北恶骂,无故杀龟打蛇...如是等罪,司命随其轻重,夺其纪算。算尽则死;死有余责,乃殃及子孙。
又诸横取人财者,乃计其妻子家口以当之,渐至死丧。若不死丧,则有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诸事,以当妄取之值。
又枉杀人者,是易刀兵而相杀也。取非义之财者,譬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
夫心起于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其有曾行恶事,后自改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久久必获吉庆;所谓转祸为福也。故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有三恶,三年天必降之祸。胡不勉而行之?
这才是最可怕的。”
没有等帝君说话,又继续道:“凡天地之间,必有诸多怪异,有缘由的东西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没有缘由的。你不知道它们何时发生,也不知道它将以河中形势发生。所以也什么都做不了,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说的东西,帝君多少能听懂一些,道:“万般无奈终有法,无法无度缘不生。正如皇兄所说,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毫无征兆就发生的事。”
大皇子苦笑,道:“我要回定军城一趟,这边虽然已经落幕,但难保没有狼子野心之辈暗中窥视,你自己要小心。”
帝君点头,致谢道:“多谢哥哥关心,你放心去吧。我想皇宫之中纵然尚有未清除之毒瘤,也不敢在这时候给我搞出什么事来。”
大皇子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才敢在这时候把帝君单独留在东明。
白泽山。
深夜,慕晓语还在书房看书,双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边的。
等她发现的时候,姐妹二人已经昏昏睡。慕晓语道:“困了就去睡吧,不必陪着我的。”
双生子摇头,道:“小姐看书累了,总是要吃点东西的。厨子们都已经各自睡了,我们留下来照顾小姐。”
慕晓语看一眼另一边,在跟她相距十步之外的另一张书案上,清婉夫人也正看书看得出神。
这个态势,从半年之前就开始了。
清婉夫人住进小院之后,对慕晓语的思恋似乎得到解脱,没有了之前的如胶似漆。
两人虽然形影不离,但更像是姐妹,没有恋人的感觉。
更多的时候,是一起骑马狩猎,一起看出落,一起在书房埋首苦读。清婉夫人的天资很高,甚至比花梨的还要高,所以学什么都很快。
不过,对于修炼,她并没有多少兴趣。在花梨强烈要求之下才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