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歌也相当无奈,拖长了语气道:“穷,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青松啊,你真的要让我被这件可怕的事情支配不成?”
青松顿时满脸的一言难尽。
不会吧,王爷还不管饭钱的?
“你便带我去吧,若是遇到我顺手的,我便只玩三局,若是没有我熟悉的,我便离开。”
只有这个,是来钱最快的方法了,她虽然挂着魏临渊徒弟的名头,可没有真的能够心安理得的去用对方的钱。
青松犹豫了一阵,最终伸出手比了一个三:“当真三局?”
“当真三局。”
青松转了脚步,低声道:“我今日带姑娘去了,姑娘可别告诉王爷。”
否则王爷怕是不会饶了他。
“当然。”
赌场,向来是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然而上位者一般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越过那一条线,便什么都好说。
青松带着李慕歌绕过三两条小巷,最后进了小天盛昌街的一间赌坊面前。
说是叫一间赌坊,便是那名字就真的叫做一间赌坊,硕大的牌匾挂在门上。
一进去,嘈杂的声音便冲进耳朵。
古代赌场和现代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然而这并不能磨灭人的热情李慕歌最近的地方,一张长桌子前围了一群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大,大”,“小,小”。
撕心裂肺的声音几乎是要喊破喉咙。
李慕歌眯着眼睛,确定了自己的第一把的地点,便走了过去。
青松亦步亦趋的跟上,眉头却打了一个结。
他查过李慕歌的生平事迹,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甚至是不被人待见的村姑,十六年来从来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他并不认为对方会赌。
或许对方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赌博来钱很快,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不过,让这丫头吃吃苦头也好,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青松如是想到。
他跟上去的时候,李慕歌并没有下注,而是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观看。
“李姑娘不下注?”青松诧异问道。李慕歌笑眯眯的摇摇头:“我先看看。”
她所熟悉的是现代的规则,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又什么不一样的。
不过摇骰子猜大小向来的规则向来粗暴,并没有超出她脑海中规则的半分,李慕歌看了几局,便决定出手。
只是她摸了摸自己的两个荷包后,手忽然停住了。
她摸了摸鼻子,抬头问青松:“有碎银子吗,和我换一换呗。”
她抽出魏临渊给她的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旋即就看到了青松纠结的神情。
“李姑娘,你这不是……”有银子嘛。
李慕歌猜到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摊手:“不是我的。”
虽说她还背负着六百两的负债,总不能用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想法来安慰自己。
人呐,不能贪得无厌。
青松没有收她的银票,只是从身上掏出五两银子给她。
“这就当作是我借给姑娘的,若是赢了,姑娘还给我便是,若是输了也不打
紧。”
他倒是想看看这丫头这么淡定,究竟是故作淡定,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摇骰子的是个戴着纱幔的少年人,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瘦瘦小小的,双手却十分灵活,拿着两个筒子摇着,一边摇一边喊:“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嘞。”
少年双手很快,几乎摇出了残影,李慕歌盯准了他的手腕,轻轻侧耳倾听,直到对方将筒子放下,双手离开,身边的赌徒们便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将钱财放在了自己所猜的点数上面。
“大,大。”
“小,小。”
她捏着五两银子径直放在了十二点上面。
“大。”
三粒骰子,摇出十二点的几率并不大,因此在那个点数上面,就只有李慕歌那孤零零的五两银子。
少年人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稳稳当当的拿开筒子。
周围人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的手。
“大,大。”
“小,小。”
三粒骰子,三四五,共十二点!轰周围人如同炸开了一般,又哭又笑,笑的人喊着“赢了,赢了”,哭的人便喊着“输了,输了”。
唯独李慕歌,神情冷静的看着那少年人,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少年人回过神来,将桌子上三分之二的银子推给她,粗略一算,竟是有五六十两。
李慕歌拢着银子,抓了一把扔给青松。
“你的。”
青松抓住那银子,手中份量比刚才的只多不少,他神情格外复杂。
他弄不明白,这丫头究竟是真的有实力,还是运气好。
只是他内心深处更偏向于前者,又觉得对方这一把了就赢了这么多银子,该是见好就收。
谁料到那少年人忽然叫住了李慕歌:“等等,我再同你比上一局,你敢不敢?”
那少年目光灼灼,隐隐还有些不甘心。
少年轻狂,又练得一手摇骰子的好手法,被人轻而易举的猜中了,该是极为不甘心的。
李慕歌摸了一把银子,无所谓的道:“倒也不是不可,只是我答应了人,只赌三把,你若能够加筹码,我自然是和你赌的。”
她顺手将身边的筹码都推了出去,笑道:“就看你敢不敢。”
周围的赌徒们难得看到这摇骰子的小子变脸,兴奋的站在一边看好戏,还瞎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