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神的样子实在太熟悉,魏临渊一看,就忍不住眼皮子直跳,下意识问道:“你在想什么?”
李慕歌神游九霄,只留一张嘴巴下意识的回答:“回家种田。”
回应方才觉得不妥,这人冒着巨大的风险劫狱救自己出来,自己就想着怎么回家种田,未免也过于没心没肺,她心虚道:“你,要是愿意,我们就一起回去种田也行。”
京城这个圈子,不适合她。
魏临渊冷冽的眉眼似乎被微风拂过,失望随风飘走,连带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那声音太轻,轻到李慕歌都不确定是不是眼前这人发出来的,她心里踌躇着,不安着,却在下一刻被眼前的人拢入怀中。
“阿慕……”心中有万般深情,有口难诉,魏临渊只能喊着这个让自己缱绻的名字,低声说,“等我卸下盔甲,我们就一起走,可好?”
没有战场的生死存亡,朝廷的阴谋诡计,过一个,他以前从不去奢望,不敢去奢望的日子。
李慕歌被他捏得肩膀发疼,更能分明地感受到这人向来稳当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他在害怕。
害怕她不答应。
李慕歌喉咙忍不住发疼,她从不知道,除了亲人,她会这么心疼一个男人,一张无形的大手似乎攥紧了她的心,连一句,生硬的,拒绝话都不忍心说。
她手轻轻地绕过他的后背,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回应:“我要亲自建一所漂亮的房子,种我喜欢的药草,买几块田地,再租给别人。”
也许有一天,这个愿望,可以变为现实。
只是这实在不是个什么谈话的好地方,那汹涌澎湃的感情被巡逻队的脚步声给冲击成了碎片,高墙之内的火光越发旺盛,渐渐地有了嘈杂声,两人才连忙离开。
李慕歌越狱的消息,是第二日传到朝堂上的。
魏临渊红这一双眼睛去上的朝,浑身煞气毫不遮掩,本来看见他的官员们都要退避三尺,窃窃私语。
“德亲王,您可知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问话的是个武将,在魏临渊手底下做事,这会儿见顶头上司心情不好,生怕被殃及池鱼,找了个勉强能搭得上话的人打听。
德亲王平日里也有些爱听小道消息,冷笑一声,也不掩饰道:“这不是小长公主费心费力的帮助临王,谁料临王一出来就不认人,小长公主扬言自己看错了人,说自己出来后绝对不会让那人好过,这会儿做出这副姿态……不知道是在担心小长公主的安危,还是在担忧自己的安危呢。”
就因为那一份担保书,让他失去了圣宠,得罪了皇上,德亲王恨不得将魏临渊的污点到处去宣扬。
这周围的人一听到,一个个的就开始交头接耳,传到慕容羽的耳中的时候,他本来上前的脚步忽然都顿住了。
早些时候,魏临渊和李慕歌似乎也有过争执,他也还想拉拢这位姑娘,可惜没能成功,对方也还帮了魏临渊一把。
可现在,倒是不知道真假了。
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了下朝。
眼见着对方一路就要出宫,他连忙冲着身边的心腹太监低声道:“去请临王爷,宫外见。”
“是。”
小太监速度快,不曾停留,魏临渊装模作样失魂落魄,一时不曾留意,被他撞上,下一刻就听到这小太监声音飞快道:“临王爷,三皇子请您在宫外稍等片刻。”
这小太监说完话,忽然退后一步,双手奉上一块玉佩:“王爷,您的玉佩掉了。”
魏临渊确定,自己的玉佩没有掉过。
可这玉佩,也确实是他今日戴的。
低头再一看自己腰间,玉佩不翼而飞。
三皇子身边的人,也不简单啊。
“多谢三皇子了。”魏临渊接过玉佩,面不改色道。
魏临渊和慕容羽不曾有过什么接触,点头之交,萍水相逢,更多的时候,可能是敌对的关系。
这位皇子虽然身体不好,背后却根系庞大,从龙之功,谁不想要?
不是所有人都看好太子。
两人约定在醉仙居中,一前一后的进了雅间,三皇子也不曾打哑谜,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魏临渊。
“王爷可是在查尤澜?”三皇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而魏临渊,在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面色就变了。
这是李慕歌的东西,他自然是认得的。
“三皇子从何得知?”魏临渊不曾掩饰。
大敌当前,敌人也可以转变为盟友、
慕容羽一五一十道:“当日,我救了一个女子,她自称扶桑,金庭妓子,手持这个玉佩,被人追杀,她在金庭,听见尤澜亲自说,要除掉您。”
他试探性的看着魏临渊。
有人三番五次的对魏临渊出手,他是有些察觉到的,可如今是尤澜,就值得耐人寻味了。
魏临渊捏着玉佩道:“正如您所知道的这样……边关的战事,您应该也有所耳闻吧?”如若不知道边关战事,这位皇子,也不一定会这么轻易地来找自己。
慕容羽点头:“有所耳闻。”
“北岳这些年被压得太久了。”魏临渊感叹,“当初宣武……摄政王还在的时候,就压着他们狠狠的打了一顿,打怕了,我接手的时候,他们几次想要反扑,也被镇压下来了,边关连失三城,他们怕是铁了心要咬下一口来。”
“我记得,北岳的皇帝正值壮年?”慕容羽道。
魏临渊:“方才过不惑。”
这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