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随着夜深,黑暗像是一只巨兽,渐渐的将整个城市都吞了进去。
扶桑不知道跑了多久,耳朵生疼,像是有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在她的耳膜上,咚咚作响。
临王府近在眼前,她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慌忙的拉着门环扣门。
“谁啊?”
门房睡眼惺忪的探出个脑袋。
“我,我找临王爷。”扶桑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王爷?”门房从未见过她,审视了许久,发觉从未见过这人,又很是狼狈,才嫌弃的道,“王爷不在,你什么事,明天早上再来吧。”
“不,不行。”扶桑伸手挡住即将被关上的挡板,焦急不已的道,“李姑娘,李慕歌,大理寺司直李慕歌有危险,这是,这是她的东西,求你,求求你通知王爷吧。”
那通体的晶莹的翡翠簪子正是当初西域使节来朝拜的时候进贡的,最后被临王要来给了自己的小徒弟,一时之间传得风风火火,为人津津乐道。
门房换了好几茬,这个却知道李慕歌在临王府的地位,一听,再一看簪子,登时开门将扶桑拉了进去。
“你和我一起去见王爷。”
人命关天的事情,门房不敢耽搁,一路通传过去,魏临渊几乎是忙不迭地的就赶到了偏厅。
扶桑看见那人,便觉得一股压迫感,紧接着手上的簪子就被人夺走,那人声音阴沉的道:“人在哪里?”
猛烈的杀气就像是潮水一样将她淹没,扶桑咬着牙将事情说了一遍,周围犹如实质的杀气近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手脚发软的瘫坐在地上。
“早知道……”她听见对方喃喃,随后杀气退去,那人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位姑娘,请随老奴来。”守在旁边的老管家示意。
没了魏临渊,杀气自然就小腿了,扶桑紧张不已的起身:“姑娘,你们可是要去救姑娘?”
“王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这位姑娘还是随老身来吧,姑娘既然让你过来,定然是不想让你出事的。”老管家道。
这位年迈的管家语气并不强硬,却也不容反驳,扶桑只得乖乖的跟在对方的身后,算是暂时安置在了临王府中。
而走得匆忙的魏临渊,去见了一个人。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犯人。
“衡齐先生。”
男人阴沉的声音响起,原本倚在躺椅上逗弄蛊虫的衡齐先生浑身颤抖了一下,趔趄而狼狈的翻身起来,讪讪的望着来人。
“王爷怎么又回来了?”这难不成又要来一次三堂会审?
衡齐先生一想,差点没将自己的山羊胡子给揪掉,他苦涩的道:“王爷,我早就说过了,这测试的蛊虫的办法就那么几个,再一个,就算对方的身体里真的被种下了蛊虫,这不知道是什么,我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啊。”
“蛊。”魏临渊忽然道。
“什,什么?”衡齐先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像是被吓住了。
“她中的是蛊。”魏临渊不厌其烦的
重复着。
那张脸上分明是平日里的表情,衡齐先生却顿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上,下一刻就能将她撕得粉碎。
“蛊……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横齐先生咬着牙连忙道,“只要用那人的血亲的血喂养一只母蛊,成熟的时候,再用药引导出母蛊,就能够吸引出雄蛊。”
这种能够操控的蛊虫,都是子母蛊,目蛊在操控之人的手上,他们只用再喂养出一只和子蛊有联系的蛊虫就可以了。
那铺天盖地的凌冽杀气如潮水一般的褪去,横齐先生惊出了半背的冷汗,心中暗骂了一句疯子。
“喂养一只蛊虫需要多久?”魏临渊追问。
“至多两月,若是少,那蛊虫不出七天就能成熟,这种事情,还得看造化。”横齐先生小心翼翼的道,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对方,血溅当场。
“你手中可有雌蛊?”
“这,这……王爷,您知道,我那屋子,已经被毁了。”横齐先生难免为难和苦涩,“当初我那屋子里,就有蛊的存在。”家都被抄了,哪里来的蛊虫。
魏临渊不曾听过蛊,只能去问暗卫,所幸的是,总算找到一只母蛊。
横齐先生勉强还有些用处,保住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一时间也不禁心有余悸。
第二日一早,雾气浓重,十米之外基本不可见人,有人抹开了浓重的雾气,推开了清河小院的门。
院子里站着一个人,目光复杂的盯着进来的女子。
“姑娘这一大早的去哪儿了,外面冷,竟也不知道多穿一点。”小五拿着一件大氅,走近,给对方披上。
可就在那一刻,李慕歌浑身僵硬,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敌意,浑身都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但是青年将大氅披在她的身上之后,就往后退开了,恰巧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
她松了一口气,脑海中队这人的记忆剩下寥寥无几,但是这个人,并不在刺杀的名单上。
不用杀。
她想了想,收敛了自己的敌意。“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小五问。
“醒了。”李慕歌有些僵硬的回答。
脑海中只有刺杀任务,其他的记忆像是被锁住了,连带着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还好的是青年并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絮絮叨叨的走在她的前头“说了多少次了,如今想起冷了,姑娘出去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披一件大氅,免得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