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随着怒意而弥漫。
整个牢房之中,跟在魏临渊身后的黑衣人像是不存在一样,无动于衷,可衡齐先生却做不到,他被吓得冷汗涔涔,生怕下一刻人头落地。
良机,魏临渊闭眼,压下翻滚的杀意,哑声问:“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那人是否中了蛊?”
“办法……”衡齐先生还想讨价还价,可乍一看见那双血红的渗人的眸子,慌张摇头,“办法有是有,可是那中蛊的人,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魏临渊:“说!”
衡齐先生道:“用十二味药材,混合入人的血液之中,会弥漫出一股奇异的香味,让蛊虫躁动,若是中了蛊的人,蛊虫躁动,必然痛苦不堪,感觉身体里面有虫子在游动,自然就能够确定了。”
这方子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只是现在也不敢藏私,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将方子记下,魏临渊又问了几个问题,才道:“这件事,还请衡齐先生保密了。”
这话看似客气得很,不过是面子上好看罢了,衡齐先生肚子里有数,只差没举手发誓,“公子放心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识趣儿人总是能省事许多,衡齐先生是个聪明人,再三保证,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魏临渊离开,就决心将这件事烂到肚子里。
有些人,不能得罪。
而另外一边。
李慕歌拿到血滴子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欢呼着,她匆匆回了家中,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打开盒子,慢吞吞的捏着一颗血滴子放进了嘴里。
苦涩的味道顿时在嘴里弥漫开。
那种苦,大概是从舌尖处一直蔓延开的,占据了整个口腔,可是吃下去的那一刹那,她的脑袋却清明了不少。
这些日子的浑浑噩噩一直从眼前掠过,让她不由得蹙眉审视着那一盒血滴子。
用来喂养蛊虫的东西,为何会对她起作用。
“姑娘,您没事吧。”赵婶儿在外面敲门,身旁还跟着两个孩子。
门上的倒影看得一清二楚。
李慕歌揉着眉间,对自己的冲动行事十分无奈,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不像是自己了一般。
她紧捏着手,咬牙再吃下了一颗血滴子,将盒子顺手藏匿在柜子里,方才开门出去。
“赵婶儿,我没事儿。”李慕歌无奈道,顺势揉了一把两个小萝卜头的脑袋,“守在门口做什么,今日先生布置的作业可完成了?”
这般年岁的孩子,都要上学,两个小萝卜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以前孙夫人对孙瑜过于溺宠,对孙瑾又过于厌恶,这就导致了两个孩子的课业都相当的差劲。
至少在这个月中,夫子已经两次登门了。
这点儿让李慕歌相当的苦恼。
“作业已经完成了。”孙瑜撇撇嘴,抱着手臂轻哼,“你急冲冲的跑回来,吱也不吱一声,大家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真是一点儿也不懂事。”
小孩儿故作老成的模样让李慕歌会心一笑。
经历了一朝,孙瑜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她恶劣的笑道:“我怎么敢出事,这要是出了事,只怕有些小
家伙,又要流浪街头了。”
孙瑜立刻将眼睛瞪得如铜铃大:“我才不会流浪街头,你又胡说。”
李慕歌:“是吗?那以前那黑瘦的小猴子是谁?”
孙瑜脸皮涨得通红,恼羞成怒的瞪着他。
眼见着小才收敛了逗弄的心思,正经的道:“既然已经回来了,倒不如趁此机会,考校你二人的功课,这个月可还有十几天,我可不想过年了,先生还要来将我骂上一顿。”
两个小孩儿面面相觑,深深垂下了头。
心虚!
考校,自然是不成的。
李慕歌随意挑了书中的两个问题,抽背了两句诗文,站着的俩儿小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答得纯属狗屁不通。
李慕歌惨不忍睹的用手捂住脸,将书往旁边一扔,“行了,既然背不了,那就做好准备吧。”
“什么准备?”
孙瑜和孙瑾一脸迷茫。
“你们先生说了,从明日起,他会每日亲自考校,若是不过关,你们就不用回家了,直接住在学堂得了。”这成绩,真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简直是想要找出一点儿好的地方都没有。
兄弟两顿时哀嚎:“不要吧?”
吱呀
院子的门被打开,魏临渊恰逢其时的进来,诧异道:“什么不要?”
此时此刻,他就是孙瑜孙瑾的救星啊,两人挪到他的身后,热切的喊道:“魏叔叔。”
魏临渊顿时就停下了脚步,无奈的对上了李慕歌揶揄的目光。
劝说的话到嘴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两孩子真糟心。
李慕歌阴恻恻的瞥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两个萝卜头,道:“躲吧躲吧,这会儿躲过了,明日在课堂上我看你们又如何躲过去。”
这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
“魏叔叔。”两人又小心翼翼的喊着,带着些许的请求。
魏临渊无奈道:“这又是怎么了?”
李慕歌颔首示意他去看桌子上的书籍,“诗词歌赋不会,对联默诵不能,文章一个字不懂。”
明明是最简单的启蒙类书籍,这两人愣是学出了大学中庸的气派。
魏临渊翻了几页,扬唇道:“确实该罚。”
新墙头没几句话的功夫就垮掉了,两个萝卜头顿时就萎了。
看来是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