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也算是个结束,田农转身,刘强也拉开了车门。
可就在这时候,胡爱国突然追上来一步。
“田农同志,我忘问一句了,你刚刚说今天去了一趟祝口村,是不是去考察曹安堂同志了?考察结果怎么样?”
“嗯?”
田农猛回头看过来,眉头微微皱起。
胡爱国挠着后脑勺哈哈一笑:“你看我这臭毛病,忘了,这是人事组织的工作内容,我没资格问。田农同志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也是关心曹安堂的情况。曹安堂是我兄弟,自家人的事总是多一嘴。好了,不说了,您忙着。”
话音落下,胡爱国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抱起来小胡建国,牵着爱人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看起来,两口子是在逗孩子,可实际上胡爱国和胡家嫂子说说笑笑的内容,明显和他们的表情不一样。
“老胡,咋回事,那个不是你们组织处的田处长吗,你怎么跟他说得上咱安堂兄弟了?”
“小点声,那个田农今天就是去考察咱安堂兄弟去了。曹安堂啥样,别人不清楚,咱还不清楚吗。咱这一走两年,回来你也听说了,安堂兄弟受委屈两年。正是他恢复工作的关键时候,我有这个机会帮他说句话,当然得说。”
“可你就不怕犯错误,再引起来人家那田处长的反感?”
“呵,我替曹安堂说话,哪是犯错误,这是变相的给组织上立功。换个别人,我提都不提。再说了,要是那个田农因为我这一句话反感了,那证明他那个火眼金睛的称号也是假的。一个假的,我怕他干什么。”
“你……行吧,为了安堂兄弟,就这一次,以后可不准这样了,谨慎点。”
两口子不说话了,小胡建国扭动机灵的小脑瓜看看爹又看看娘,趴在胡爱国的肩膀上,咧着嘴冲后面还往这看的田农,露出微笑的小白牙。
一家三口消失在人潮中。
也是这时候,田农才终于转身上车。
汽车重新启动,憋不住话的刘强立马开口问道:“田处长,刚才胡处长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这是不是为了曹安堂给咱施加压力呢?”
田农笑了:“小刘,你这反应越来越机敏了啊。没错,他就是在给我施加压力。”
“那咱对曹安堂这事怎么办?”
“正常办,程序办,客观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小刘,我之前和你说过,组织人事工作承受的压力、诱惑、阴谋,甚至是威胁会很多。顶得住,才能对得起组织上的信任。明白吗。”
“明白!可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个胡处长对咱办的结果有意见了,可咋整。”
“呵,他要是因为这事对我们有意见了,那就证明他那个铁面无私的称号是假的。一个假的,我们怕他干什么。走,回办公室,早早写出来意见报告。大后天就是县大会了,于书记也该回来了,要听取我们的工作汇报的。”
小汽车开进县政府大院,两个人下车急匆匆行走进办公小楼。
啪的一声,县政府大院门前的电灯亮了,驱散了刚刚来袭的黑暗。
但祝口村的村里土路却是被黑暗完全笼罩。
曹安堂推着自行车,累得实在是不想骑了。
这一天县里折腾两趟,镇上折腾一趟,人都快废了,曾经受伤的那条腿旧伤也有点隐隐作痛。
黑蛋看看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安堂叔,急忙从大梁上跳下来。
“安堂叔,你是不是又腿疼了。你在这歇会儿,我帮你把车子推回家。”
这孩子往下跳的动作,碰撞的曹安堂差点站立不住,自行车也顺势就被黑蛋抢了过去,那孩子撒腿就往前跑。
曹安堂伸手向喊住黑蛋,可张了张嘴,就把话咽下去了。
这孩子长大了,还当是个小屁孩吗。
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早早跑出去的黑蛋很快就冲到了曹安堂家门口,远远听见院里有说话的声音,这小家伙顿时兴奋起来,直接把自行车往墙根底下一竖,扭头直冲院内。
“同志们,我回来了!艰巨的任务还在继续,我们很快就能让付,付,付老师!”
当黑蛋看到院里都是什么人之后,直接傻在原地。
他本想趁着安堂叔还没回来,向大家宣告一声,他们为了能够令付老师重回学校的行动有了突破性进展。
结果,付老师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妮子、罗东东他们笑着跑过来。
“黑蛋哥,你没想到吧,我们放学回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付老师现在是咱们村的扫盲知识员啦。”
“扫盲知识员?”
“就是教全村人识字的。”
“不对不对,付老师你不要回学校当老师了嘛?”
黑蛋脸上没有见到最喜爱老师时该有的开心,反倒是惊讶,甚至可以说是被吓到一样,冲着付粟锦急匆匆问出这句话。
付粟锦走过来,弯腰看看黑蛋,笑道:“曹定中同学,老师在学校的工作暂停了,不过,又换来到这里教学,要在祝口村住很长时间呢。你欢不欢迎我啊?”
“我欢,欢,不对不对。老师你怎么能不当老师。”
“曹定中同学,扫盲知识员也是老师啊。”
“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
黑蛋急得摆手跺脚,完全说不利索话。
这时候,曹安堂也回来了,笑着拍拍黑蛋的脑袋。
“你小子别着急,付老师只是暂时在咱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