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玄幻奇幻>烟花散尽似曾归>第二百六十五回:绝食

京城有好几个李家,都不怎么出名儿,谁知道这李家的四爷是谁。但是若说是陈家的门生,那就只能有一个陈家了。

那是新派的领头羊。

这监生唤作李知,今年不过十七八岁,是投在陈晖门下的头一位学生,长治四年秋闱中举,陈家大爷爱惜得很。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对于东厂番子来说,阉党和新派都是神仙,全都是他们招惹不起的人,碰上哪一个他都担待不起。

周围几个东厂番子原本都想抽刀上前,听那锦衣卫一喊,全都缩着脖子往后退了。

可现在怎么办?就由着这群学生跪在地上?

为首那个监生还是梗着脖子跪在雨中,毫无惧色,继续领着一众人等在雨中呼号。

周围围着的不仅有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还有好些看热闹的百姓,围成了好大一个圈探头探脑。

这个圈子越缩越小,已经有些胆子大的只离着锦衣卫只有几步远了。

终于,有位大爷撑伞上前,罩住了李知的头顶:“哥儿,吃些东西罢。”抬眼望去,那大爷手里拿着个油纸包,往李知怀里送。

东厂番子看有人上前去了,立马抽刀,他们一抽刀,锦衣卫也跟着抽刀。两方人马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最后谁也没真正动作。

李知冲着那大爷摇了摇头:“今日国子监五千监生绝食以明心志,若夏伟才令国子监监生拜裘安仁生祠一事一日不解决,我们就在这里跪一日,水米不进!”

两人推拒了好半天,互相推拒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百姓上前去给学生撑了伞。

给李知撑伞的大爷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抹下来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我家孙儿和哥儿你一般大,也读过些书,识得几个字。”他说到此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我孙儿说了,那国子监里读书的,都是天上下凡的文曲星!学生们就在这儿这么跪着,朝廷净跟这儿兜圈子,不打算给个话吗?就算我斗大字儿不识一个,那也知道,咱们要跪的那是祖宗跟圣人,跪个阉人算个甚么理儿?”

有了开头的,后头的百姓也跟着一齐起哄架秧子,叽里呱啦嚷嚷起来,场面一度一发不可收拾。

……

小叶急急忙忙从院子外头往里面跑,正巧撞上了正在院子里站着的冷长秋。

冷长秋比小叶大几岁,但毕竟小叶是御前的人,冷长秋还是向人规规矩矩行了礼,问道:“皇爷在里头,不知小叶公公……”

小叶也管不得甚么仪态不仪态了,匆匆打断了冷长秋的话,道:“出大事儿了!这必须得跟皇爷说一说,不然是真要出大事儿了。”

冷长秋面上露出些为难之色,咬了咬嘴唇:“这……您看,如今这个点儿,不合适罢?”

雨声潺潺,正是睡前歇下的时候。

小叶当然知道冷长秋说的是甚么意思,急的直跳脚:“我知道,只是这事儿不能再拖下去了,国子监的学生如今就跪在国子监门口呢,东厂和锦衣卫怎么劝都不回去,已经跪了半宿了。外头连百姓都跟着闹起来了,要是皇爷再不给个话,只怕是要出事儿!”

小叶向着自家主子,道:“这事儿跟太后娘娘跟前那位脱不开干系,要是让那头儿先拿了主意,替咱们皇爷说出去了,那咱们皇爷不就是失了民心了嘛。这种事儿得让皇爷自己拿个主意。”

不然他以后亲政了,烂摊子就都是他自己的了,没人给他收拾。

冷长秋跟着余知葳学了许久,自然也知道这事情的利害,于是到窗前,敲了三下,唤道:“皇爷,娘娘。”

里面的动静停了,贺霄的声音传了出来:“何事?”

小叶在外头着急忙慌地接上了冷长秋的话:“火烧眉毛的大事儿!”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小叶说的话还是十分可信的,在沉默之后又窸窸窣窣了一阵,再听见的便是余知葳的声音了:“进来罢。”

小叶推门进去,见余知葳果真散着头发,只随便寻了个头绳儿松松捆了,放在肩头。

小叶连忙告罪,又将监生闹出来的大事儿给说了一遍,并且再次陈述了一遍“为甚么要自己拿主意”。

贺霄听了以后,沉默了一阵,拿两个眼睛瞟余知葳。

余知葳早就注意到这种目光了,于是开口道:“皇爷对这事儿是个甚么态度,是想护着夏伟才,还是护着这帮监生?”

贺霄嗫嚅了一阵,拿不定主意。

于是余知葳又添了一把火:“要是护着夏伟才呢,短时间内的确有甜头,毕竟这夏伟才是九千岁的人,如今人人都惧怕九千岁,可是要当真是这样,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这天下人是听九千岁的,还是听皇爷的?皇爷如今既然大婚了,便不是当初谁羽翼之下的无知小儿。国子监中的学生都没见过官场险恶,的确一根筋了些,考虑不到皇爷的难处,但国子监监生所说,便是天下文人心之所向,不可不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天下到底是皇爷的天下,不是他九千岁裘安仁的天下,他自个儿享福就罢了,毕竟皇爷还给他兜着底子,自己吃苦呢。”

贺霄就算是再犹豫不决,听了这话也该有个决断了:“不能再这么纵容阉党下去了。”

余知葳瞥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小叶和裘安仁,笑了笑:“皇爷有决断那边好说,今晚在内阁值夜的都是哪几位大人,尽快传旨安排下去,就说皇爷体恤诸位学生,不忍瞧他们雨夜这样跪在外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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