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就是《此生》在东京的首映式,吉高由理子去美容室做造型去了,而林田海上午十点半才醒过来,洗漱一番穿得人模狗样的准备去帝国酒店拿点东西,结果刚出门就看到拎着一大袋子蔬菜的隔壁人妻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黑木太太,早啊。”
“林桑,早啊。”每一间公寓门口都挂着带姓氏的门牌,所以彼此间知道姓氏是非常正常的,黑木伊织满面笑容地欠身回应,却在低下头的瞬间黑了脸,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呸,人渣。”
“您说什么?”大法的降噪耳机毕竟不是专业的耳罩,自从上次在纽约的公寓被炸弹客送的炸弹隔着门来了一发之后,林田海的听觉就有些不行了,他看到隔壁人妻的嘴巴在动却听不清声音,还以为自己的听觉更差了呢。
“啊,没什么,我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黑木伊织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满面笑容,尼本人就是这样,不管心里的想法多么恶毒,当着面的时候总会保持虚假的礼貌,尤其是在强者面前。
下楼出门的时候,不管是在电梯口还是经过管理员屋前公告栏,但凡遇上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弄得林田海都想照照镜子是不是被吉高由理子给整蛊了,在他脸上画了东西。他根本不知道黑木伊织将这个人形移动广播站,已经将一个臆想出来的故事跟全公寓的住户都说了一遍,大家都以为他是那种人了。
在帝国酒店拿到了东西后,林田海中午在日比谷那边找了一家店随便吃了点东西,随后他也去理发店把头发做了一下。平时不修边幅可以说成是洒脱,可出席活动他要是再不注意点形象,就是工作态度问题了。
尼本这里的电影并不太受重视,电视剧才是国民度最高的音影娱乐方式,所以如此隆重的电影首映礼非常少见,多亏呀吼和索尼在本土面子很大,不然以某人自己的人脉根本就叫不到足够的人来参加,“待会儿有人上来搭话,我就假装日语不好的样子,你帮我翻译的同时介绍下人。”
林田海不认识这边电影圈子里的人,生怕待会儿人失礼,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试图糊弄过去,然而这却给吉高由理子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她一个高中成天翘课的前不良少女,连麦当劳都不会读的女人,让她说英语不是要她的命么,虽然同行里大部分都是文化水平一塌糊涂的,可也有几个英语特别好的,“我不会英语啊,要露馅的。”
“你凑我耳边说,不给他们听见不就完事儿了。”林田海理所当然地说道。
接下来的签到环节里,众人都看到那位横空出世的新锐导演一直曲着腿,然后让女伴在他耳边介绍来宾,“那位不是据说是石田会长的外孙吗,在京都生活了十几年连日语都不会说,不可能吧?”
“当然不可能,前一阵子看他接受杂志的采访记录,关西腔说得那叫一个标准。”并不是所有人都只顾着工作,娱乐圈里的八卦份子和电视儿童也不少,都听过林某人那一口个性鲜明的京都弁。
“也许是在秀恩爱,帮那个新出道的小演员刷存在感吧,快别在这儿闲话了,咱们得赶紧进场了。”越往后面来的越是大牌,新人如果在镜头前徘徊不肯离去,事后肯定要被攻击说是抢前辈的风头。
海外的首映式比起北米的轻松很多,除非遇上特殊情况都是硬捧居多,呀吼请来的主持人一通彩虹屁,几个做嘉宾上台交流的老牌导演也是捡好听的说,总之气氛十分和谐,然而这股气氛在电影开始放映后一刻钟就不见了,整个放映厅都被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气氛中,这就是真实感所带来的压迫。
直到片尾曲响起时,观众们还沉浸在电影的剧情中久久不能自拔,来参加首映式的都是业内人士,也许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已经很难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观看一部剧情片,可他们的专业让他们能够更好地去欣赏佳作。《此时》属于他们近年来碰到的质量最好的那一小撮作品,从技术层面来讲可能并不完美,但林田海用高超的叙事能力和朴素的镜头语言弥补了其他方面的不足。
掌声中,有人惊讶地发现,片尾曲似乎不仅仅是从音响里传出来的,电影的幕布那里也有。正当他们惊讶于该影院的杜比环绕音响系统实在强大时,放映厅里的灯光亮了,他们看到幕布下的舞台处有一架落地钢琴,而林田海正坐在那里自弹自唱《th》,身影十分孤独。
“啧,我还以为片尾曲是别人所作,挂上他的名字只是为了增加话题性,可见识到这高超的琴技听到这动人的歌声,相比是他本人所作无疑了。”凡事都沾一点往往会导致什么都不精通,所以一并不能让人觉得敬佩,反而会让人觉得他不务正业,甚至认为他浪费天赋,可林田海今天征服了所有人。
“上帝为他关上一闪门的同时,又给他打开了另一扇门,又一扇门,还一扇门以及六扇门……所以这没什么好比的。”一位被经纪公司强制要求过来的男演员神情落寞地说道,他走上演员这条路就费了老大的劲儿,甚至不惜帮某女社长解决个人问题,以前他还觉得命运不公,可现在已经看开了。
花里胡哨地整一套,就是为了明天能在热点新闻里占据个位置,他的报酬虽然固定就是那么多,可电影票房卖多卖少会影响他后续的江湖地位,已经制片公司愿意出的电影拍摄成本,所以林田海还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