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李先生来了。”刘伯推开门,朝着众人坐着的沙发方向说道。
“山宗先生!”沙发旁正坐在母亲和姨妈两人之间虚与委蛇的林婉如正百无聊赖着,看到刘伯旁边熟悉的身影惊喜出声着站了起来。
见到李崇,不仅林婉如有种解脱的感觉,就连旁边的林父也揉了揉脑仁儿站了起来。自己这个妹妹可真是不省心,差点儿就要当面明说什么时候可以定日子了,真是疲于应付啊!
自己已经说了,儿女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决定,而女儿也多次表态对郑若飞这个孩子只有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可是这个妹妹依然锲而不舍,让自己难做人呐。
现在来了客人,总算是可以从这种氛围中摆脱出来了。林母也离开沙发,热情让下人重新端来水果茶水。看着李崇林母心想着差距还是比较出来的呀!这年轻人往这客厅内一站,目光炯炯有神,挺直的脊梁就让人感到放心。
对于郑若飞母子而言,则是相反的心情。见到李崇下意识的就是两个反应:
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又是这个人出来搅局,上一次自己这大哥居然邀请这人上桌吃饭。
第二个反应就是怎么大哥家和这个年轻人还有往来?
论长相这个现在看来似乎跟大哥往来还很密切的年轻人不下于自己儿子,论气质自家儿子好像还稍逊一筹,尽管在贵妇眼中已经非常昧着良心尽量把自己儿子身上的光环放大了,结果还是无法将自家儿子的位置拉到和这个年轻人一样的高度,这让贵妇心中充满了危机感。
“林会长林夫人,不好意思,我又冒昧叨扰了。”李崇微微鞠躬行礼。
“你这孩子,都熟悉了还这么见外。”林母笑着拉李崇坐下,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对李崇的热情,一旁的郑若飞母子嘴角直抽搐着。
“孩子,这一次你是从哪里来?”李崇风尘仆仆的模样不难被看出来。
“从上海来,运气好没赶上战事爆发!在乡下还是消息闭塞呀,不然也不会去上海了。”说起来李崇心中充满了后怕,要是自己离开得晚一些那估计就只能躲在租界里面出不来了。到了南京后,街边随处从卖报和茶馆等消息灵通的场所都能探听到上海战事发展的情况,现在委员长都把为数不多宝贝疙瘩似的空军都投入到淞沪战场上空了,南京的表现是要在淞沪地区摆开场子好好的跟日寇干上一仗,现在从上海出来的正常途径都因战事中断,自己要是出来晚了估计就真出不来而今战火纷飞的淞沪地区了。
“有福之人呐!”听着李崇说起能够从上海的沼泽中侥幸脱身,一旁的林父感慨了一声。
“现在外面可是乱得很,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的,怎么还往上海跑呢?”一旁的林母听着李崇和丈夫的谈话不禁责怪了李崇一声。
“没办法呀林夫人,家里要从乡下搬往重庆,搬家不易,现在这乱世,手里面没有点真金白银,心里头不踏实啊。”
“来,喝果汁儿。”林婉如端着杯子坐到李崇旁边。
“说起迁移往重庆,前些日子我已经让下人在重庆那边购置了一些产业,需不需要我顺道帮忙?”一旁的林父放下茶杯。
旁边的姨妈一听就不乐意了,自己一心撮合儿子和侄女的婚事,不就是有怕今后到了重庆那边一无所有样样都要花钱这方面的顾虑嘛?要知道搬家迁徙最是耗钱的。虽然大哥在置办房产的时候也带着自己的那份儿,可是那哪里够呀!自己可不想到了重庆去过紧巴巴的日子,现在丈夫的薪水发的还是法币,年头的时候还挺好用,到了现在上海枪炮声一响,愈发的不值钱了。
所以贵妇才一心要在搬家离开南京之前,努力把两家的婚事板上定钉下来,这样以后到了重庆就是一家人了嘛,大哥的钱也就是一家人的钱了。
现在自己大哥要无缘无故的给一个不过好运气帮侄女打退了毛贼的年轻人帮忙解决房子的问题,这是一个什么信号?那可不是一件衣服,你穿我穿一样是穿,大城市里的一套房,能入大哥眼的那都得是上千的银元呐!虽然对大哥而言不过是一点零花钱的数字,但已经开始把大哥家财产看作是自己一部分的姨妈顿时有些肉疼。
肉疼之余心中满满的危机感,大哥和这年轻人的关系都亲密到这种程度了么?
“李崇谢谢林会长的好意,但毕竟无功不受禄嘛,家里已经派人去重庆解决落脚的问题了。”
“有魄力!现在能舍下家业去几千公里之外安家立业的,有胆量有见识啊!”林父手点了点头,很欣赏这种当断则断的魄力。
“我记得你上次说你要考黄埔军校,现在正在报名,你准备得如何?”一旁的林婉如扭头看着李崇问道。
“恰好从那里报名而来,离笔试还有一周的时间,所以准备趁着这一段时间把家里的事情搞定。”
林婉如点点头,“唔,既然如此,那你今后要是在南京读书,一定要经常到我家来做客呀!”
这让一旁的大表哥郑若飞心中嫉妒,表妹可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邀请过。
一旁的林母看着坐在一张沙发上的两人,嗯郎才女貌的,两个坐在一起多般配呀!和侄子一对比,越看越有一股压不住的勃勃生气,能挺起家庭责任,还是港大的高材生,学历人品都没得挑,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个年轻人要去劳什子军校,军校出来后可是要进部队上战场的,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