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旅团营地,旅团长池田直三少将一个人独坐在营帐之内,外面自有士兵巡逻着。
烛光闪烁,他拿着一张相片,那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看着照片里熟悉的面孔,池田直三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本土的妻子和儿子了。看着照片上的儿子,自己离开本土的时候还不会说话,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溜达了。
营帐之外,战马嘶鸣。
这一次得益于骑兵的冲击,才成功的打开了一道豁口。
而二十旅团中的这支骑兵部队,本意是为了维护南昌治安而特意带过来的。
南昌周遭县城据点的物资输送队伍经常遭到反日武装的偷袭,所以鬼子特意准备一支五百余人的骑兵部队编制到第二十旅团中,作为快速机动打击抗日武装的队伍。
有了这支骑兵部队,抗日武装再想打游击,就要考虑自己的双腿跑不跑得过军马的四条腿了,一但遭遇骑兵,那就是必死无疑。
这个夜晚,一夜的警戒没有任何异常。
南昌城的鬼子也舒了一口气,难得睡了一个安心觉,有迹象显示,活跃在城外的重庆军撤走了,不过以防万一,留守南昌的师团参谋没有打开城门,依旧谨慎防守在城墙上。
190师的官兵们重新合拢到一处,在前往南昌的高安公路一带连夜居高设防,在高安公路的一公里的蜿蜒区段内,各自占据着一个山坡。
这一公里的伏击区段内,190师的官兵们以旅为单位,分作了三道,通讯兵在三道伏击阵线之间拉起了临时电话线。
第一道顶在前沿,负责放骑兵进来,打骑兵后面的鬼子。
第二道由李崇所在的暂一旅负责,专打放进来的鬼子骑兵。
第三道则是再打冲过前两道阻击线的鬼子。
根据上高战场传来的消息,鬼子当中有骑兵部队,官兵们在路上提前连夜在地上挖陷阱、设置拌马索,古老对付骑兵的那一套都用了上来。
不过为了避免鬼子提前发现异常,陷阱挖在这条伏击区段的最后面,至于掩盖在地下的绊马索则是多多布置。
同时为了避免伏击战打响后骑兵的冲击,190师除了到时候拉起绊马索的几个排官兵,主力部队全部处在山坡之后,以此利用天然的地势阻挡骑兵的冲击。
当天色开始出现晨曦时,190师的官兵全部趴在草丛树林和山体背后,静悄悄的等待着半残的34师团和第二十旅团到来。
......
武汉城内。
圆和部一郎席地而坐,居室内焚香徐徐,茶香寥寥。
香薰静心,茶香抚人,但圆和部一郎的心情却是一点也平静不下来。
伤亡数字拿到手,他明白上次枣宜一战赢得有多爽,这次就输得有多惨了。
攻打上高不利,这等于是在年头大角岑生上将、贺彦次郎少将飞机逝世后,在派遣军司令部头上再蒙上一层灰。
圆和部一郎隐约有感觉,这次惨败,估计自己在11军司令部的位置上坐不了多少时间了,而尽管原本自己在这个位置上也只是暂任。
拉门之外,军司令部参谋站着垂手说道,“将军阁下,铃木旅团已经回到第六师团内,34师团、第二十旅团即将抵达高安,今日晚前能够抵达南昌。”
圆和部一郎摆摆手说道,“嗯,命令他们加快行程,尽早抵达南昌!那支重庆军队的行踪确定了吗?”
参谋说道,“第三飞行团多次升空勘察,没有发现行踪,根据南昌方面的反应,这支重庆部队似乎已经连夜撤离了。卑职认为这些支那人是趁着我33师团、34师团重兵调离南昌之际,故意前去攻我皇军县城的;现在34师团和第二十旅团回援南昌,他们就乘夜离开。”
提到南昌,提到重庆第十军,圆和部一郎就有种憋了屎般的难受。
总结这次进攻上高的失败,他承认自己低估了十九集团军反弹的能力,在33师团先期击溃左翼重庆部队后,他没想到上高左翼的重庆军还能继续顽抗。
圆和部一郎觉得自己得到的最大教训就是,对于支那的重庆军,击溃不算胜利,要切切实实的打死在地上,没其他原因,他们太能后退了,这些重庆军深谙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的精髓。
八嘎的眼看着阵地上重庆军一击即溃、人稀里哗啦都后撤了,但这些人重新聚集起来后,却又能形成抵抗力量。
但对于圆和部一郎而言,要说感到最恶心的,还是这个神出鬼没的重庆第十军。
第十军突然出现在伍桥河就很令人意外了,又行踪不定的一分为二,一部分出现在上高战场从背后袭击了自己军队,一部分又更恶心的出现在防守空虚的南昌周边。
圆和部一郎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弄死一支重庆军部队过,但是他知道,自己继续指挥11军的作战下去的可能性已然不高了。
圆和部一郎焚香喝茶、感慨万千之际,高安公路上。
第二十旅团骑兵部队走在前面,旅团长池田直三骑在军马上,步兵、辎重兵、装甲兵走在后面。
士气不是很高,毕竟这不是打了胜仗回南昌城。
大贺茂也不再像来之前那样骑着高头军马,扯高气昂的走在队伍中,而是坐在了汽车之内,心绪难平。
原本着他想在友邻33师团调往华北之际,对南昌纵深的抗日武装来一次清洗性的扫荡以减缓未来自己驻守南昌的压力,结果这次扫荡不成,自己又损失大半兵力,颇有偷鸡不成反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