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一夜,边走边停,边停边走,终于可以在视线里看到红山镇那面高高飘扬的国旗。四班的一下子歇了气,藏进树林里坐在草坡下眼睛直直地盯着远方在国门前那面国旗心里无比的平静。
“穿越国境回来了,那面国旗还在,这就是最大的心慰!”
苟伟嘟囔着,心里无限平和,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下来。伸出血糊糊的手摸一把脸,将结成痂的暗红色的脸刮成鲜红色很是狰狞。四班的一个个都是流泪满面,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相互间没有笑话,只有沉静的注目礼。苟伟扯过一根发黄枯萎了的草条塞进嘴里使劲地嚼着,咬一截吐一截,草很苦,甚至有点麻嘴,但他很享受这种味道。
“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咱就走,别摆出个打了败仗的残兵败将的样子,咱们可是胜利之师威武之师。雄纠纠气昂昂才是咱们的状态。
给自己打点鸡血,将能量提起来。回家也是一种战斗!”
“唰!”
四班的站了起来,没等苟伟下达队列指令整齐地站在苟伟当面。
“立定,向右看齐,向前看。从左至右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应到十一人实到十一人,全员到齐!”
“出发,回家。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
排好队型唱着歌,能量满满地震得山林里鸟雀飞舞,盘旋一阵见没有恶意又飞回老巢。苟伟很享受这种十一个人出去十一个人回来的情景,上次与野骆驼打交道的时候就哭了很久一会儿。
镇上的居民前两天隐约听见枪炮声,好像很激烈,一直担心发生战争,更担心发生种花家与老铁的战争,两家太亲了,反目成仇太难以接受了。虽然口岸一直开着似乎没什么影响,但两边的警察都紧绷着脸时刻保持警惕没有一丝交流大家也看在眼里,这更增加了镇上商户的紧张感。有胆大的与驻警熟络的壮着胆子打招呼,回应的也是一张木脸。镇上更是弥漫着紧张的气氛。v更新最快/
有胆小的商户借着去市里采办或者去内地采办的借口匆匆将铺门落下跑路了。
战场上的物资在昨晚就从一条牛羊道钻过国境回来了,并没有落脚红山中队直接被特勤中队的一个排押解回了支队。红山中队今早回的,全员带伤在机动中队的搀扶下穿过街道进了红山中队,人一进门大门就封了起来,先前的一班更是将警戒哨放出整条街。
满身鲜血结成暗红的痂在门缝外露出点点寒光,瘸腿扶胳膊吊着绑带,还有抬着的将头盖住的担架,怎么朝好处想都是历经一场大仗后的残余。
一阵吹过将盖在担架上的衣服吹落,一个不晓事的小孩蹿出门去,扑到一个担架前,哇的一声哭了,“小王叔叔,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队伍被拦停,张无忌生气地从排头的位置跑了过来,正准备驱赶不晓事我居民。突然不自抑地流下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蹲下哇哇地大哭。似乎意识到自己就是这支队伍的魂,迅速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小孩边,蹲下身捧着小孩的脸轻轻擦干净眼泪。推荐阅读//v.///
“孩子,你小王叔叔是英雄,大大的英雄!他大了胜仗立了大功,现在累了,想睡一会儿。咱们不打扰他休息好不好?”
张无忌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让自己露出笑容来轻轻地说,心一阵一阵绞痛。
“嗯!我最乖了,我不打扰叔叔睡觉。等叔叔醒了,你一定要小王叔叔过来看我哦,我给叔叔奶糖吃!”
小孩擦干了眼泪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个酒窝美极了,朝小王叔叔的担架敬了个极不标准的军礼快乐地朝街边站着的妈妈跑去,抱着妈妈的腿脸不停蹭着撒娇。妈妈低头轻轻抱起,紧紧搂着,眼泪不自觉地流淌下来滴到他的脖子里。小孩伸出双手刮干净妈妈的眼泪,却怎么也刮不尽,生气地不擦了,转过头朝远去的小王叔叔挥手叫着:
“叔叔,你告诉小王叔叔说,我叫坎吉!”
“好的,好的!叔叔记住了,你叫坎吉!”
张无忌流着眼泪大声地冲着小坎吉叫着,身边所有战士都听到了,眼泪早就止不干。“军人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战场上不曾流泪,这一刻却止不住的眼泪,擦不干净。
“红山中队的,记住了,他叫坎吉!”张无忌冲着行进的队列扯着嗓子叫出一百六十分贝的音量来。
“记住了,坎吉!”
红山中队如一门155榴弹炮般发出震天动地的声音,传遍小镇,远远的传过山林,传出峡谷,传向遥远的天际。声音无限回响放大,“坎吉!”国门前的国旗似是受到感动不停地抖动着,欢迎她的孩子回家。
张无忌快步走向前方,他要站在排头兵的位置,出战之时他是这么站的,冲锋之时他是这么站的,现在回家了他也要站在排头带着他的兄弟回家。
街边的商户都知道红山中队打了一场仗回来,虽说前边铁血军容让人畏惧不敢大开门。现在谁都不怕了,一个个将商铺门打开,站在门前扶着门框止不住的流泪,却又不敢冲进队伍去看看曾经熟悉的家人。有的双手撑在胸前合什,有的拍在胸前鞠躬,有的腰弯着敬礼。
突然,一个老头踉跄着从商铺后边冲了出来冲到队伍前,就几步的距离直直地跪下去,双手往前一抻将头压在手臂弯里。老头的家人也跟着跪了下去,旁边合什捂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