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贵?”
“八百两白银。”胖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似乎并没有这个数字而动容,比起真正的交易来说,八百两白银全无价值。
“成交。”姜鸣没有犹豫,一口应下。
来到东二楼的包厢房内,姜鸣望着申夷忧,苦笑着道:“这消息还真是贵!”只是一条口头上的消息,便将他钱囊里的银票抖了个干净。
胖子是这样回复的:交趾城地下交易会所,每次开启都会提前一个月通知周围许多势力,当然这种通知是隐藏在暗处的,因为他们交易的东西大多都是来自黑道,与抢劫偷盗分割不开。
但给人惊喜的是,交易会所的货物无一滥竽充数,甚至不乏一些真正的宝物,若是恰好碰到不识宝的卖主,一次捡漏便可以赚得盆满钵盈。
这一次的交易将在四日后举办,据可靠消息,交易货物中有一株药材,名为陀罗魂参,品阶达到了先生的要求……
听完姜鸣的叙述,申夷忧没好气地轻哼道:“现在知道东西昂贵了?方才本不想给你借钱的,要不是蝶在场,恐怕驳了你的面子,哼哼,你自已想后果吧!”
姜鸣老脸一红,幸好此时蝶正好去了外面吩咐晚饭,不然他非要为这经济问题窘迫死,他清楚申夷忧并没有鄙意,才更加厚着脸皮走上去,问道:“昨晚问你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昨晚?月夜花桥,灯影幢幢,江水潺,人迷情乱,那场旖旎的情不自禁又岂是轻而易举忘却的?
申夷忧转过头去,假意是在看窗外风景,俏脸却已然红晕荡漾,她有些慌乱,结巴说道:“蝶马上就……就回来了,你赶紧回去,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世间情事,大抵多是羞涩难懂的谜题。
姜鸣并不想强迫她答复,只得温情地告辞离开,缓缓退出了屋子。
人走后,申夷忧反而心中空落落的,她坚信某些东西,却不想那些东西搅扰自己的生活,不想同时为两件事而失望。
原谅我还心存犹豫,再多一些时间,我只是觉得我们还差一些东西。
申夷忧黯然神伤。
蝶走了进来,放下盘子中的水果,问道:“夷忧姐,怪我多嘴,为什么你和姜鸣公子不住到一起去?这里住宿多贵啊!”
申夷忧立刻无奈地笑起来,像一朵哀伤的野花似的。
楼台假山,青柏翠竹相宜生长,池馆水榭,垂钓人溪柳石前憩坐,折花侍女穿行樱林,华衣游客谈笑廊间。
这千枫客栈数块园林领域,除去住客的几栋楼阁,诸多风景皆穿插在其周遭,各般风物相互映衬与弥补,自成一副初春奇异园林画帧。
申夷忧与蝶相挽在溪边漫步,姜鸣跟在身后,颇多怨懑,他本意是想与申夷忧两人游览此地风景,但却不好将蝶一人留在房中,于是在申夷忧的盛情邀请之下,变成了这般三人同游的景况。
“这片千枫客栈的园林设计颇为巧妙,山环水绕之间,景物能与游人成就一片独特的和谐,真是大匠工艺!”
申夷忧一番惊叹,身旁的蝶却是有些听呆,随着与她的接触愈深,愈发觉得申夷忧所知广泛,虽然自诩容貌不输,但这见识与情调上却是远远不及。
她并不知申夷忧身世,一个在名族大家中成长起来的女子,自然而然能接触到许多上层贵族的生活习惯,而这些宽泛的见识,只是生活环境所带来的附属品而已。
姜鸣不谙建筑美学,他所通读的古书典籍多以历史地理玄学为主,还有许多对这个世界的解读与概论,比之申夷忧亦是无知了几分,却并不嫉羡什么。
他笑道:“我倒是看不懂这些,但是身在这园林间,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受,那二百两白银花的不亏。”
申夷忧轻笑,感慨道:“这种地方不能常驻,但能常来,春秋各一次,寒暑再一次,总是能满足心中的新奇感,以后你要带着我,一个人偷着跑来玩,那就没意思了。”
蝶不懂情话绵长,姜鸣却懂,这个承诺应该是长久的,与人一样。
姜鸣道连忙应诺,又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四五天,要是没有这园林美景,址坷铮怕是得无聊透顶。”
“因为徐家势大,他们盯上蝶后,抛下了许多眼目,为了不招惹麻烦,我们并不能在城中招摇,即便被发现的几率很小,也不能冒险。”
“好在这千枫客
栈本就人少,而且还定着不能争斗的规矩,想来这里是颇为安全的。”
蝶低了低头,弱弱地道:“都怪我,因为我的那些事不得不跟在你们身边,这一路上可是拖了不少后腿,给公子和夷忧姐制造了许多麻烦。”
姜鸣咧嘴一笑,宽慰道:“蝶姑娘不要想多了,这本就是我与罗湖的约定,若是你被人伤了毫毛,说不定他便要与我决斗了。”
申夷忧颇为清楚蝶的性情,善良温和之中倒是太多多愁善感了,她宽慰道:“你可是我妹妹,哪里会给我们制造麻烦?就算是麻烦,也是应该帮助的,若是你还这么说,倒是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了。”
在两人三言两语的解释之下,蝶眉间的哀愁也是消减了些,因为闲暇无事,于是三人继续在园林中转悠。
行至一堂,堂前立扁“茶坞”,堂中有茶,茶具古旧,茶师苍颜白发,正襟危坐于大圆桌前,手扶茶壶,眼观茶炉,神情庄重。
“请叫我炼茶师,而非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