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醉梦逐江湖,一朝离散四海外,不知相逢是梦中。
姜鸣痴怔,脸色复杂地注视着许久未见的申夷忧,满心惘然,此时她恢复女儿身,玲珑身段纤细腰肢,裹上一身紧致的黑衣,风姿自是别有新意。可是,为什么当他接触到她的眼神,总感到一种迷茫与空洞。
他急切地想要站起身来,身体却僵硬得如不自己一般,想要询问她近来如何,嘴唇却被她素指捂住。
“别说话,姜鸣,不要惊动了外面的人。”
姜鸣知意地点了点头,却有些诧异她为何噤声,在外的是葵姒特地派遣来保护他的两名侍卫,莫非有葵姒不能知道的事?
申夷忧痴痴注视着姜鸣,以一种温柔而悱恻的声音近似央求地说道:“我在这里等人来解救我,终于,你来了。在距隋城八十里外的火涟洞中,有一位实力极为强悍的鬼物,我被他种下了火傀烙印,再过七日他便要吸取我的精气,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前来救我,若是不能救我,也让我死得体面一些。”
“你……夷忧……怎么会?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姜鸣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发觉申夷忧的神情异于往昔,不再质疑她所言,他又慌忙道:“我要怎么来救你?你能不能直接留在这里?我去找妖枪董横来帮我们,即便真正的鬼物来袭,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申夷忧惨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右手按住胸口良久,一块小半个手掌大小的暗青色铜片渐渐浮现。
姜鸣怪异地注视着她的举动,他的胸口处也浮现出一块极为相似的铜片,似是受了招引,两块铜片悬浮于空中,轻缓地撞击在了一起,刹那间仿佛有巨大的能量在激荡而出,而后没有任何预料地涌入了姜鸣体内,两块铜片也一齐没入了他的胸口。
他瞬间感到一种清凉弥漫全身,各种伤势在迅速的恢复,这是来自于神物荒源鼎的激荡,还未过数分钟,他便已觉得伤势痊愈了六七分。
“夷忧,你的碎片……”
“它以后就是你的……记得来找我啊!”申夷忧苦涩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奔去,墙壁似乎不成阻碍,转眼间她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夷忧!”姜鸣跳下床来,双眼已是颇为忧忡,推开窗户眺望,却已望不见想要看到的人。
“怎么了,公子!”两名侍卫听到姜鸣的叫喊,推门而入,便见病卧床榻数日的姜鸣竟然站了起来,还不待他们惊奇发问,从另一边已然奔来两道身影,正是名枪朱然与妖枪董横。
“想来是感应到了荒源鼎碎片,也该跟他谈谈了。”姜鸣点头示意两名侍卫退下,而后邀朱然、董横二人进屋,持礼奉茶。
这般宛如不曾患病的模样令得两人大为吃惊,董横道:“不过几日,你便伤愈七八,看来这种神物确有灵效,我很好奇你没有任何背景,是怎么护住这种宝物的?”
姜鸣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什么能力,全凭运气罢了。二位是循着刚才的动静前来的吗?”
朱然道:“天位以下的武者自然是感受不到方才的能量波动,但是同样拥有那东西的人感知却极为清晰,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拥有两块碎片吧?只有这样才讲得通,为什么会有碎片激荡产生了。”
“放心吧,我们没有歹意,虽说这种神物极为强大,但没有什么比我师弟的命重要,他也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无数人都趋之若鹜的宝物,虽为宝物却也是惹人眼红的毒药,若不是朱然真的凭此物逃过几次劫难,我都会强制让他将之丢弃。”董横见到姜鸣眼中的犹疑,解释道。
“我确实有两块碎片,今日全盘相告,是基于对两位的信任。我不求两位能不向外张扬,只希望两位能以个人身份帮我一件事。”姜鸣躬身颔,拱拳相拜。
这般郑重的礼节却是吓了两人一跳,两人相视一眼,问道:“可是葵姒小姐说的,在雁落大会上出面之事?如果是这件事,我们早已经答应了葵姒小姐,当然也是为了还报之前你舍身相救之恩……”
“并非此事。”姜鸣看向两人诧异的目光,义正言辞地道:“我想请二位帮我,铲除这片区域的鬼物,请征火涟!”
姜鸣便将申夷忧之事悉数托出,至于申夷忧的身份,只用朋友二字代替,关于鬼物及火傀烙印的事,言尽而不能通其意。
两人听后沉吟半晌,董横皱着眉头道:“你说的火涟洞在妖聚之地,那里至少有五位地位境界的妖修,而且若是洞中的存在真为鬼物,以我四重地位的境界完全不是其一合之将,你要知道鬼物在身躯完好时必然超过四重人位,即便身死后有所损减,我却不敢轻易涉险。”
“连妖枪董横都……”姜鸣细细思索,更加担心申夷忧的处境,他一咬牙直接半跪下地,道:“这是以我自身的名义请求,而非雁宗或者其他人。我希望两位能助我,若在大难当前无可为力,两位退去便可。但若是能救出我
的朋友,以后我姜鸣定当生死以报。”
“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董横虽然心有敬佩,面色却是一变,呵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让我们觉得你有价值?莫非只是凭靠这空口大话而后的报酬?”
姜鸣道:“我或许没有何等足以让两位忌惮的背景,但我想,今晚两位肯亲临这里,必然是看重我的某些权柄?如我推测,你们是想借助我的碎片,与你们的碎片激荡,从而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