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鸣与慕涯谈及如何对付庞路之时,即便多谋如慕涯也出现了短时间的沉默,姜鸣自然不必说,要他查找些细枝末节、干点儿上阵杀敌的事还行,甚至是做一件并不需要多少智谋的活计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想要在军营中运筹帷幄,他实在是没有这个本事。
慕涯沉寂许久,道:“现在庞路之霸势已然成定局,八万兵马与十一名八段人位的大将足以横扫整个交趾平原,毁坏了我们的运粮栈道,致使我们的粮草供应处处受制,想要修复不知何年何月,南部关隘的大开,使得十八座蛮地时刻威胁着我们的后方,即便现在卧华山已经派遣呼延伍前往镇压,但大势所趋,他不可能抵挡得住这种浩然洪流。”
姜鸣听到呼延伍的名字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但察觉到慕涯一直关注着他的神色,转瞬便恢复了平常之状,道:“其实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关键在你。再过一月多你便要离开,本来这座卧华山军营在你的调度下可以与庞路一战,甚至在先前一直保持着些许的优势,这军营之中有许多人都已经将你当成了拯救卧华山的英雄,那一声参谋可不是轻易能让人信服的。然而你走后,卧华山军营又将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梁津几人的谋略毕竟比不上你,我害怕他们应付不了庞路。”
慕涯蹙了蹙眉头,道:“你话中的关键二字倒是让我有些慌乱,但是我的计划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何时走我都已经打算得清清楚楚,到达那个地方之后刚好能赶上那件东西的出现,若是稍有错过就不知道要遗憾多少年了。这件事在我认为可比这军营重要得多。姜鸣,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你现在与那几位统领的关系日渐友好,所以便生出了患得患失的情绪。你或许是害怕他们兵败被杀被擒,但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他们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他们固然计谋尚缺,但都不是愚夫,而且他们也不是非要将自己禁锢在卧华山的人,若是力不能敌,他们会绝对会选择离开的。”
姜鸣顿了顿,道:“你说的对,是我私心重了些,你所追求的与我追求的不同,但是价值却是相同的,我肯为了他们的安危说这些,但是却在无意间牺牲了你的自由。他们眼中的卧华山,我眼中的路,你眼中的便是你的妻子,或许在别人认为你只是想带着大嫂去游历,但是我此刻却明白了,你也是在寻求生命的意义。”
慕涯点了点头,又道:“其实现在的局势也并非不能解决,朱盖在东边金辉城没有丝毫建树,金林在北部山林也没有打开卧华山的防御,庞路也被我们困在了交趾城中接近两月,他们现在整军之后的打算定然是尽早地攻破我们这道防御,秦王朝的皇帝陛下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所谓欲速则不达,慌乱起兵一定会有漏洞。先前那一战庞路之所以可以瞒着我们将运粮栈道与南部关隘捣毁,可谓是用尽了天时地利与心计,北部山林一战全歼蒙阆五千余众,令得我方五名大将全部重伤,这种功绩在以为老将的历史中已经算得上是极为卓越,庞路虽然多谋,但毕竟已经老了,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也再也设计不出这般精巧的计谋了。”
姜鸣道:“你这般安慰却不算得上是安慰,难道我们还要来诅咒庞路早些死去?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各方面的身体素质都远胜于我们,据说他年轻之时只是差了一丝便达到了九段地步,即便他现在年近花甲,但是谁敢在战场之上忽略他?”
慕涯道:“并不是忽略,而是可以不将庞路视为唯一的最强的敌人了。朱盖与金林皆不是等闲之辈,大将之中寇修永已经在先前的战斗中展现了他极强的作战能力,还有邛乐双也是赫赫有名的战将,他们组合在一起,并不比庞路弱半分。昨夜我夜观天象,看到敌方交趾城上空的北极天星辰中有一颗忽明忽暗,我经过占星之算与奇门之法推出这颗星与庞路有着极大的关联,极有可能,庞路快要死了。”
姜鸣愣了愣,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你还懂这些?我相信你的奇门便已经很是不易,你却还要强迫我去相信什么天象之说,你这专业知识涉猎得有些广啊,虽然你肯定会用一番极有道理的话来说服我,但是我还是不能相信你的鬼话。”
慕涯笑了笑,道:“我参悟奇门,本就是走的虚缈之道,上古神流三式乃是窥探天机之术,其中的奇门更是究尽了地元集事,我此时所说的占星之术其实已经不再奇门之中,而属于太乙之术了。你不需要听懂,只要相信我便是。”
姜鸣道:“相信自然可以相信,那我们这军营今后该怎么办?”
慕涯道:“这还得细细谋划,不能操之过急,而且此时我们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并且处于各方势力的包围之中,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姜鸣道:“看来你已经有大体的方法了。
慕涯道:“为了我与婉儿能安稳地游历,必须将你这里安置好了,别人我都可以不顾,但是你若出了事,我这闲心也闲不下来。”
姜鸣微微一怔,尽管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是却让他很是动容,初入军营征战沙场,若不是背后有着慕涯指挥若定,他也不能那么放心地执戟。这便是他们之间的信任。
就在姜鸣想要询问些计划的时候,林寒突然掀开帐门走了进来,一来朝着慕涯微微拱了拱手,接着向姜鸣道:“蒙子那家伙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