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笛声的主人下来了。

燕狂行伏在烂叶上,像是已经死去,气息消失,连同一双眼睛也缓缓黯淡下来。

身旁那个剑客仍睁着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眼睑下两条蚯蚓似的血痕正自流下,看上去就好像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死不瞑目。

他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个疯子剑客,莫非是在笛音下侥幸得活的人?还有沿途无数死状怪异的尸体,其中大多七窍的下场极为相似,甚至相同。

燕狂行心绪翻滚起来,一路上,这般死状的人可是五花八门,装束各异,不光是正道,连同那些苗疆异族都在其中,正邪之人不少都是一个死状。

莫非此人竟单凭一己之力,与正邪两道为敌?

怪了。

越想燕狂行心头越觉得奇怪,要知道这回雁峰上百来号江湖顶尖的好手可不是说着玩的,就算是七派掌门和沈天君联手都得十死无生,可这吹笛人竟然毫无遮掩,大肆屠戮正邪高手,如何不奇怪,不光是身份奇怪,就连武功都闻所未闻。

天底下何曾有过这般霸道的货色?

而且他早就觉得奇怪,虽说现在已离峰顶还有数十丈,但迄今为止,燕狂行居然没听到半点厮杀的声音,唯有笛声独占顶峰。

难不成、难不成都死了?

这念头一起,连他都觉得身子有些发冷,悚然。

不对。

不是全死了。

至少他还看见了活的,那树上藏着的人,想来绝非只有这一人,定然还有人如他们一般,匿去气息,要杀这吹笛人。

他更静了,心绪也慢慢平复了。

七派掌门,各路武林道高手都被逼的做这暗中袭杀的手段,此人是谁?怪不得一路上除了尸体和疯子便再无动静。

峰顶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绪平了,气息没了,连眼睛索性也如死了七八天,从土里挖出来的尸体般变得灰败。

因为,那人近了。

好惊世骇俗的轻功,燕狂行只能大概凭眼角余光飞快扫了一眼,就见山道上一人似脚不沾地,直直飘了下来,手中握着一截细长玉笛,在月光下泛着碧幽幽的光,青光。

可突然。

林中一侧,就见一抹剑光陡现,直扑那人。

果然还有别人。

牵一发而动全身,剑光一现,就见无数寒星点点如雨洒落,那是暗器。

飞刀,铁蒺藜,毒针,飞枪,飞镖……

有的没的,江湖上但凡有名有姓的暗器竟在这里见到了十多种。

无一例外,俱是朝那吹笛人打去。

“狂徒受死!”

厉喝之下,剑光抖动,在空中点出数十多剑花来,像是梅花绽放,震慑人心。

“蝼蚁!”

燕狂行就听一声轻语自吹笛人口中说出,清朗又带蔑视,听着竟似极为年轻。

暗器打来,剑光袭来,他不急不缓,手中玉笛一抬,纤长五指一动,玉笛已在月光下画出一轮青影,就似一轮青月。

青月如影,只见那些暗器居然被其以一股柔和力道牵引一转,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顺着玉笛,转了一圈,然后被送了回来。

暗器先至,剑光在后。

可剑光还未到,暗器却又回来了,且比先前更加恐怖,那袭杀的剑客见势口中蓦的一提气,发出一声厉啸,舍了攻势,身子再拔高一截。

暗器激射落空,打入一旁的木石中,火星四溅。

与此同时,林中再现杀机,只见又有人趁机出手。

“姓沈的,你再不出手,我们可就要搭在这里了,今天说不得定要将这孽障留在这里!”

那人语气沙哑,身形佝偻像是个驼子,双手食中二指虚扣,使得乃是鹰爪功一类的功夫,而且居然是个和尚,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

他身子一缩一纵,就如攀山跃涧的飞猿,灵动无比,更是快的惊人,转瞬已跃到吹笛人的头顶,身形直扑而下,欲要钳制住对方。

无人应他,但,却再有剑光现出。

燕狂行看见了,就是树上的那人,原本黯淡的眸子此刻再生夺目光彩,似是缀着两个星辰,身形快若闪电,他双足一蹬树干,人已携剑光斜飞而来,如离弦之箭,又似人剑合一,难分彼此,夜色刹那被剑光划开,划开一条十余丈长的豁口。

那是个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一身白袍,束发微须。

他手持长剑,剑光似星河陡现,陡然一现,已是在十余丈外,直指那吹笛人的眉心。

与此同时,最先出手的那人同样出招再动,剑光一转,封其退路。

没了。

像是山顶高手就剩这三人。

难不成真的死伤殆尽?

三人同出,苦侯的时机终见效果,吹笛人身法受限,玉笛一横,如剑刺出,迎上的正是那最璀璨的飞来一剑。

同时抬左掌侧击拍出,对上的正是封他退路的一剑。

但头顶还有一人,那个驼子和尚,飞身落下,如猿猴抱树,双手竟然一改攻势,蹲坐在吹笛人肩头,抓向他的双眼。

“孽障,受死!”

和尚怒吼出口,声似雷霆霹雳,如同吹笛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

“到底还是有些看头,也不枉我特意来此间走上一遭!”

吹笛人话语莫名,忽的一仰头,张口一吐,口中一缕白气瞬间打向头顶的驼子,那白气隐有轮廓,竟似一枚几寸长的小剑。

电光火石间。

四人一触即分,三条身影倒飞而出,吹笛人亦是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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