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斋咬了咬牙,生生止住了脚步,倏然回身见数十只毒蝴蝶向小绣啃咬着扑过去。
他眸心陡然一缩,手中的长剑狠狠一斩,顿时,缠绕在小绣身旁数只毒蝴蝶被劈的个粉碎。
花曼蝶的妖娆的声音从头顶漫来:“苏晋斋,我们来日方长!”
苏晋斋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蝶妖离去的方向,下颚紧绷,手掌用力握住手中的骨剑,指节微微泛白。
小绣疾步走了过来,也顺着苏晋斋的目光看过去,想了想,她伸手摩挲着下巴,沉眸道:“这个杏妖和蝶妖一样,背后有人。”
苏晋斋白了她一眼,收了骨剑,抬掌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讥唇道:“废话。”
小绣撇了撇嘴,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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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蜀城荒垠深处,深山荒寂,薄暮冥冥,一片缤纷的杏花林,花团锦簇,即便此刻过了花期,仍觉秀蔚欢颜,花林尽头有一弯溪水迸石,滔滔汩汩。
两个身姿窈窕的女人缓缓从天而降,足尖落在锦簇的花团之上,抖落着大片的花瓣纷纷簇簇如雪落下,二人身子宛然一落,斜斜的倚在花枝上。
“姐姐不该来救我的。”
杏妖婉如面色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黑色的长发被温顺的夜风吹散,脸如白玉,轻垂睫毛的在夜风里显得柔弱无比:“这样的日子于我来说,何曾不是炼狱?”
花曼蝶巧笑着向婉如逶迤而来,柔媚无骨的身子依在她的肩上,手指绕着她的披散下来的发丝,嗤笑道:“你呀,就是口是心非,你若真的舍下,为何吸血时偏偏挑那些个背叛妻子的男人下手,你心里始终放不下。”
婉如娇嫩如花瓣的唇轻抿着,侧眸见满眼的芬芳杏花,双眸渐渐笼了一抹哀愁:“男人,不过是花言巧语,让我解脱了……也好。”
花曼蝶下巴搭在婉如的肩上,慵懒的挑起眼皮睨着她,曼妙的脸上渐渐中有几分叹息,她勾唇凉薄的笑了笑,道:“婉如,你就是太不知足,你看这片杏花林可是他特意栽种给你,即便此刻不是花期,也开的鲜艳,可见他对你还是用了心思的,也不枉费你为他付出的这一番心血。”
婉如落寞的垂下眼,自嘲的笑了笑:“虚假的情爱能挺得了几天,就如同他……没了鲜血的滋养,很快就枯萎了,你看这花,只能在结界里开的肆无忌惮,终究……是见不了天日。”
话落,她长袖一摆,无数杏花忿忿漾漾随风带走,可出了这杏花林,就变成了一片片枯黄萎靡的落叶,随风飘走,再也寻不到半点芬芳。
花曼蝶的双目随着杏花残叶的远去而渐渐飘远,很快,她又恢复了神色,目光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如今,主上成龙之事已经迫在眉睫,你万万不可坏了主上的大事。免得到时你不仅丢了情郎,又陪上了性命。”
说罢,她翩然而起,变成一尾双翼蝴蝶翩然离去。
宛如低低的一声叹息,转头看着着南面层层叠叠的山峦,一双眼已是蓄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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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斋和小绣回到林婉如的家,发现林蛙双手双脚被绑在床头之上,由于他仍不断扭着身子挣扎,纱布包裹的伤口里又渗出血来。
二人疾步走到床边,苏晋斋用骨剑将林蛙身上的绳索割断,林蛙惊恐的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脸上沾满汗水,只抱着头蜷作一团在床上瑟瑟发抖,口中呜呜咽咽的。
小绣心疼的看着他,上前用手搬过他的身子,柔声道:“林蛙,林蛙我知道,你娘让妖怪吃了,那个林宛如是个妖精,现在已经被苏哥哥打跑了,你放心。”
林蛙身子一僵,缓缓从双腿间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苏晋斋,眼底一团死气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光亮,他吱吱呀呀的说着,口中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可苏晋斋却听懂了,他低叹一声,伸手拍着他的肩头,轻声安慰道:“放心,那妖精已经走了,不会有人在伤害你了。”
林蛙双眼越睁越大,巨大的悲伤在眼底也越散越大,最后他不可遏制的大哭出声来,似乎要将这段时日所受的伤痛和委屈全部哭出来,悲怆哀绝的哭声让小绣也红了双眼,她转过头看着苏晋斋,祈求道:“法师,你可不可以施法让他尽快好起来?”
苏晋斋面色却有些犹疑,淡薄的唇抿的紧紧的,小绣噌的站起身掐着腰,怒道:“法师,这点要求很困难么?”
苏晋斋不满的睨了她一眼,道:“那杏妖不是说她将吸来的人血都给了林蛙么,倘若他沾染了妖气,日后也定然离不开人血的滋养,恐怕……也留他不得。”
小绣一时愣在当地,转过身看着炕上浑身是血的可怜孩子,她的心也揪在了一处,她又转过头看着苏晋斋,咬唇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苏晋斋没有言语,起身走到林蛙身前,指尖凝了一股灵力,点在他的头顶,闭上眼细细探究,须臾他睁开双眼,眸里闪过一丝摄人的犀利,道:“他身上毫无妖气,看来他从未饮过人血。”
小绣闻言皱眉也惊疑起来:“可是杏妖她亲口说把吸来的血给了他?莫不是她在撒谎?”
苏晋斋狭长的眼微眯,缓缓收了手却静默良久,半响后,一抹厉芒从眼中一闪而过,面庞依旧清冷,嘴角却淡然一扬:“还未可知,此事也许……和他有关系。”
“谁?”小绣一脸惊疑的问他。
苏晋斋神色微滞,缓缓侧身瞥着她,忽的屈起手指敲在她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