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之下,三面高耸的墙壁银白色。
镶嵌墙上的东西反射灯光,她仿佛进入刺眼的白色世界。
待眼睛适应强烈的光线,她终于看清墙上的镶嵌之物。
七米高的玻璃试管,里面灌满浅蓝色液体。液体中,五米高的怪物伫立。它双头,四目紧闭,背上的翅膀合拢,不知是死还是活。
这种玻璃试管不止一根。
一列延展,几乎遮挡墙壁;另外两面墙同样如此,尽是困着怪物的玻璃试管。
怪物模样不一,有钻石皮肤的、有半人形半蛇尾的、甚至有全身画满魔法符文的……
而她跟前的银灰桌面,有四道矩形凹痕,看就知道是活动暗格。
果不其然,张予弘伸手拉其中一道矩形凹痕,拉出一根分作五层的矩形柱子。其每一层都是卡槽,放置一块透明的卡片。
每一块卡片中间是球形的置物空间,拇指大小,盛装肉色的东西,看着像标本。
“这些是什么?”
她看着张予弘抽出一块透明的卡片。
“这里是样品房,试管里的怪物和我手上的都是样品,也可以说是生命存储房之一。”
“你说明白些。”
张予弘两指夹着卡片,斜睨球形中的肉块。“由简入深说明吧。试管里的怪物包括2号世界的,其实是第一代人类。”
她惊疑地挑眉。
“第一代人类由天使与部分天神制造,拥有强壮的身躯和异能。可惜它们智力不高,最高限度相当于十四岁少年,因此它们只能作战斗工具,造物主们不太满意。”
“后来一些单元中的地球出现猿人并且进化,造物主放任他们进化并观察,发现他们适合取代第一代人类。但第二代人类没有异能只有智力,造物主们也不满意。”
这时候,张予弘看向薛青鸟。
“我和百合是第三代人类的半成品,由第一代和第二代人类的基因组合诞生。可是我没有异能,而百合异能强大却眼睛看不见,我们两个都有缺憾。”
她突然浑身发冷,想吐,想阻止张予弘说下去。
他偏要继续说,目光咄咄逼人。“你是第一个试验成功的新人类,我手里的胚胎就是我们成长前的模样。”
“呕——”
她再也忍不住,扶着桌角吐了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初时我也这样,难以接受。”
“但是……我并没有……与生俱来的异能……”她乏力地擦拭嘴角。
“有,只是在基因编程的时候封锁,等注射异能基因的时候才激发。这样你就不会像百合身体残缺,让身体有适应进化的过程。”
“那养父是?”
“他只是一个傀儡,也是魔方乐园派去的。”
“所以异能基因来自怪——第一代人类?”
“没错。”
“呕——”
她再一次吐了,恶寒不已。想起加百利降临时瞟自己一眼,她加倍恶寒。
“你不是第一个诞生但也不是最后一个第三代人类,其实除了我,你还有一个哥哥,他也是从胚胎成长。”
“他在哪?”她有种找家人的感觉。
张予弘顿了顿,轻叹:“他因为在基因编程的时候数据出错,被投放去另一个单元观察。”
她黯然,深知自己没能力去另一个单元。“给第二代人类注射异能基因的目的只是让他们协助驻守的神明吗?”
“我一并说了吧。让你成为参与者是实验,对比第三代新人类和第二代人类获得异能后的区别。你队里某几个成员非常有潜力,这是我让你们全队找机械门的原因之一。不过,根据我的调查,以后第三代人类可能投放于猎魔军队。”
“对第二代人类没有影响吗?”
“会造成《x战警》那种局面吧,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基本的信息你已经掌握,你是时候做决定。”
“什么决定?”她涌现不祥的预感。
张予弘站起来,放下别在腰间的钥匙。“要么打败我掌管魔方乐园,要么你的队员被回收。”
她全身一震,杀气腾腾地盯着张予弘。“这不是选择,是逼我!”
“从你们进入机械门的一刻已经注定。在你的实验数据递交那一刻开始,我注定被销毁。与其默默无闻地销毁,不如将魔方乐园交给你。”
“真要你死我亡?”她扶着桌角站起,手里的狙魔回到空间项链。
“这是救你的队友唯一方法。”他后退数丈,等待薛青鸟攻来。
她攥紧拳头,凝视卡槽上的一块块胚胎样品。
“接管的事宜我已经为你铺排好,放马过来吧,我不会放水。”
听着他充满决意的声音,她闭上眼睛忍着眼眶炽热的酸楚。“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保全我队员的方法是什么?”
张予弘张嘴说了句。
听了后,她睁开眼,眼睛通红。
两人不再多言,拳脚功夫说话。他没有异能,她便不使用异能,堂堂正正决斗,这是对哥哥的尊重。
曾经身处同一个部队,彼此太过熟悉,以至于张予弘处处压制薛青鸟的招式。
“你的决心就这么一点?”
她怒瞪张予弘,挣脱其纠缠的胳膊,转身来一式神龙摆尾。
张予弘及时矮身躲开,接着抓紧她另一只脚的脚踝。
电光火石间,她顺势后仰地跳起,要么带起张予弘离地,要么甩开他的手。
他果断松开手,但趁她跃半空之际,他飞快地冲过去,瞄准她的后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