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这股气息?东海龙宫代龙君执掌管理东海水族的龟丞相?他来此作甚?如此气势汹汹?难道?”井龙君惊疑不定:“难道是毒蛟王的事?”
“这如何可能?毒蛟王只是东海血脉,只是有些机缘由蛇而化蛟,非是龙子龙孙,东海竟如此重视?莫非竟要因毒蛟王被镇压一事而迁怒与本君?”
“哼。”心中想到事情某种可能井龙君心中一股怒气便上来了。
东海龙君是龙君,他井龙君就不是龙君了?
大家同是天庭下辖正神,东海龙君权位是不知高出他多少,但他井龙君又非东海的臣子,叫龟丞相如此气势汹汹而来,难不成还想耍龙族君长的威风,要将族内家法凌驾于天规之上?
若是如此。
那东海龙君你的算筹可是摆错了。
大错特错。
他堂堂井龙君得了天庭正赦,乃一国地下水系之正神,却非是旧日族内那条普通真龙了。
心中冷笑,井龙君对龟丞相气势汹汹而来的压力视若寻常,只坐在宫中水君位上静看许夜叉驱散虾兵蟹将和龟丞相带来夜叉、蟹将布下玄真海网。
龟丞相见此对许夜叉笑道:“我们这位井龙君不知是爪子真的硬了,还是井底下呆的太久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整个世界就井口那么大。”
“见本丞相来此多时,玄真海网遍布,竟然还能稳坐龙宫?”
许夜叉笑道:“他大抵是以为有天庭正敕且非东海管辖东海就奈何不了他吧。”
龟丞相摇了摇头,道:“所以他根本不明白蛟王对龙君、龙族的意义。”
“既是如此。”
“便在他临死之前,叫他死的明白。”
说罢,将怀中云锦打开。
只见云锦之上紫意升腾、天音浩荡,竟是一道来自天庭玉帝的旨意,龟丞相面目肃然,以法力将旨意当空祭起,然后躬身正礼道:“奉昊天玉皇上帝钧旨。”
“敖琅者,东胜神州,风后国,升龙井下之龙君,有幸沐得天恩而为风后一国水域正神、司雨大龙神而今三百又四十三年四十五天整,却于任上目无天条法纪、罔顾天恩、徇私枉法、结交妖魔、含混天时犯下累累恶行以至风后国上下皆受其害苦龙久矣。”
“今经举报和有司查实。”
“当去其官职敕封,押回天庭问罪。”
“念及敖琅为东海龙族君长所辖真龙一族,特转交此事由东海龙君府依律处置。”
“钦此。”
一句钦此既出,天地立生变化。
井龙君本稳坐龙椅之上,骤然龙躯一颤,身上浮出道道金光,无数满含律令的神文,不住自他身体内部与金光一同散发剥离出来,龙君面上瞬时露出无限惊惧和不解。
那位龟丞相竟拿出了一份来自天庭的旨意。
自己的神位?
正在脱离自己?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东海,东海凭什么能攫夺自己的神位?
我是天庭正敕。
我也是天庭正敕啊。
凭什么?
“左右,与我将他拿下。”龟丞相一声令下。
两位夜叉大将驭水直落宫中,不由分说就将失却神位的龙君按下,龙君待要反抗,奈何已非正神,没了神位带来的力量和神通,竟是反抗不了。
于是这位堂堂天庭正敕的井龙君被夺了官后,只两位化形大妖一等的夜叉就将他按下了。
三两下扭到龟丞相前。
丞相却不看他,只对许夜叉说话。
又似是在说与井龙君一同听:
“但凡非天地生养之神位,其余皆仅可为我等获取天地功德、气数、道行参悟等修行资粮之宝器,从来非是龙族、也非我水族屹立天地间的依凭,昨日可以敕封而今日自能攫夺……”
“这井龙君敖琅竟以之为凭依根本,岂不是可笑?”
“许夜叉。”
“你自好生结交启阴君,为龙君看顾好蛟王。”
“将来你的前途就托在蛟王身上。”
“往日蛟王虽与龙子龙孙不同被龙君安置于东海之外,但到底一路行来仍是顺风顺水,今次遭算计受此劫数却非是坏事,些许磨砺或成来日踏足仙道之基。”
“若我东海能再出一位不受天拘、不受地管、不在三界、不入五行的龙族天仙,则东海和海内亿万水族在整方天地间腰杆都能挺的更直一分啊。”
“是,多谢丞相点播。”许夜叉欣喜道。
却见井龙君。
失去神位后的井龙君仿似完全失了神。
此时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神通、法力、权力、富贵、长生的一切保证,天庭敕封的神位说被夺就被夺了?什么目无天条法纪、罔顾天恩、徇私枉法、结交妖魔、含混天时?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罪责?
是,往日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违规之处。
但,天下哪位正神不是如此?
猛然抬头看向龟丞相,恶声道:“我不服,我不服。”
“你这些所谓的罪状,天下何神不是如此?”
龟丞相听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可叹本丞相说了这么多这敖琅竟仍是听不懂。”
“也罢……”
“今日之事龙君已准备以之为典,通传四海、四州所有龙族,本丞相就与你也与将来能闻听此事之龙君说的更清楚些。”
“井龙君你说的没错。”
“你这些所谓的罪状,天下何神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