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阁主特意送这些锦缎来,好让小姐选了喜欢的样式做嫁衣。”丫鬟将那托盘举到顾嫣然面前笑道。

顾嫣然目光一顿,对那丫鬟道:“慕容天人呢?”

“说是慕容阁主阁中有要事,应该会晚些来。”

“先放这里吧。”顾嫣然道,瞥见那托盘上的一封信,拿过来拆开看是慕容天的笔迹:“嫣然,阁中有要事恐要晚些来,今日千水镇花灯,你可要去看?”

顾嫣然将那信放下心中并无波澜,花灯日她年年都去看,今日却突然没了兴致,觉得那大红锦缎很是刺眼,她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莲花池边,目光有些怅然的看着远处。

她记得娘亲在世时,曾经告诉她,女子出嫁时的嫁衣都要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缝的自己情意,那精致嫁衣都是针针见血的功夫,只有为心爱之人才会心甘情愿。

“娘,女儿的嫁衣,如今不必自己缝制了。”她轻轻一笑,唇边笑容苦涩的很。

“从前你教女儿琴棋书画、礼仪规矩,说女儿必须做温婉贤淑的女子,才能嫁个心仪满意的男子,为何如今却不是如此呢?”顾嫣然眼中闪着几分泪光,想到自己不久后便要嫁与慕容天,她如今无力反抗什么,只是觉得惋惜。

时至今日,她也未能想柳映江说出自己的情意。

“嫣然……”门口突然传来高洺湖的声音,她回眸看去果然是她,依旧是一袭白衣轻纱覆面,朝这里走来。

顾嫣然快速擦了擦眼泪,笑道:“高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在庄中并无事情空闲的很,早便想要来寻你又怕撞见慕容阁主,方才遇到那两个送绸缎的丫鬟,才知晓这苑中只有你一人。”高洺湖坐在嫣然身边,笑意明朗:“于是我便来寻你了。”

顾嫣然点点头掩下方才那些情绪,她也笑道:“这苑中着实只有我一人,无趣的很,幸亏你来寻我了。”

“嫣然,你因何哭了?”高洺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有些关切问道。

“我没事。”顾嫣然摆摆手一脸若无其事:“无故想起我娘亲,有些想念她了,若是我娘亲在,很多事情肯定会不一样的。”

“嫣然。”高洺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安慰,她轻柔说道:“逝者已逝,就不要伤心了,你娘亲一定也希望你好。”

“高洺湖……”嫣然紧紧握住高洺湖的手,突然眼泪落下来,她压抑着哭声道:“高洺湖,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我?偏偏是我要嫁给她,偏偏我要喜欢上不该喜欢之人……”

高洺湖无言,见顾嫣然如此悲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她对柳映江的情意怕是比她自己想的还要深,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挥剑斩情思。

“嫣然,都言众生皆苦,人生于世都是分为艰难,身不由己。”高洺湖轻柔为顾嫣然擦去眼泪。

她看到顾嫣然如此伤神模样,想到从前的自己,爱而不得卑微入尘,那时她也怨也不甘,可是如今再回首,她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那些渐去的旧事,就这样随风散了吧。

“嫣然,这世上最伤的便是多情人,日后你可要坚韧一些,别再因那情爱的荆棘所伤。”高洺湖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带着宽慰。

顾嫣然点点头,渐渐平息那哭泣声,她低声说道:“高洺湖,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是个奇女子。”

“嗯?”高洺湖不解的看着她,顾嫣然擦了擦眼泪道:“自从认识你以来,我鲜少见你哭,永远那么云淡风轻,可我总觉得那是我错觉……你曾是京城的妃子竟然有胆子出逃,这说出去足够震撼天下人了,如今皇上就在山庄,你也丝毫不见慌乱。”

“嫣然,你娘亲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的。”高洺湖双手撑着下巴,对着顾嫣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嫣然,你这么善良的姑娘,肯定会幸福长乐的。”

“高洺湖,同你相处这么久,还真难得见你笑得这么柔。”顾嫣然笑了下,眼前的高洺湖笑容满是柔意,眼中有着潋滟水光,温柔的似乎要让人沉醉。

高洺湖轻轻皱眉:“你这话,我平日很不好相处么?”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难道今日笑的很怪异?

“不是。”顾嫣然掩嘴轻笑道:“你日常覆着面纱微微一笑也只能从你眉眼窥探,我自是知晓你温柔善良,可是落在旁人眼中可是颇有些冷清孤傲呢。”

“冷清孤傲?”高洺湖重复这四个字,最后掩于叹息道:“只是难得那种欢喜时分,平常有何好笑之事便弯一弯唇,不过在面纱覆盖着确实看不出来,也不怪旁人说我。”

“高洺湖,前几日我偶然得见那皇上一面,看起来确实有些冷漠,许是身为帝王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想起你曾说起你们当初恩爱模样,我倒是有些想象不出,你们两个性子都偏冷,如何相处呢?”顾嫣然与高洺湖一同走回凉亭坐下,她为高洺湖斟了茶递给她。

高洺湖看见那茶杯上轻烟飘动,思绪也飘动着:“现在想起来我也有几分诧异呢,他那样高傲的帝王,偏偏我也是个不认输的性子,不过若想起当时,许是情动心动时那些都不重要,如今心冷心死便觉处处要在意。”

“高洺湖,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若是皇上要重新迎你入宫,你可愿?”顾嫣然试探着问,见高洺湖神色顿了一下,继而便轻笑着摇摇头:“不会,那皇宫有什么好……比坟墓还让人觉得阴冷,我何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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