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海回头一看,竟是卖烤兔肉的王大妈。让他有些纳闷,在场这么多丐帮弟子,王大妈一个普通人时怎么进来的。
林震天回过头,吓了一跳,咋呼起来:“王老妹儿,你啥时候过来的?”心头郁闷。他武功不凡,早在王大妈靠近时就察觉到了动静。只是没有感知到杀气,以为是个迟到的丐帮弟子。
王妈哼了一声,不满道:“我来看看我儿子不行?就算没事儿我不能过来?”她转过去,狠狠拍在坐在一旁的郭路人头上,打得他身子一歪,“你小子长能耐了啊,翅膀硬了,不跟老娘说一声,偷偷跑出来打架?”
郭路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王大妈,十分委屈:“我只是看戏的,娘你又无缘无故打我!”
林震天在旁小声道:“王老妹儿,老夫好歹也算是个领头人,你也给老夫点面子……”
话未说完,王妈叉腰打骂:“你还在我面前充起老来?”
林震天低下头:“不是,不是,老……我哪敢啊。”
陈北海瞧见这场面,不禁咋舌。他琢磨出了点东西。没想到王妈和林震天关系还有点不一般。那林震天这么看重郭路人,也说得过去了。
王妈回归正题,对陈北海说:“小伙子,你听了白师行的话,心里竟然没有几分别样感受吗?”
风水轮流转,这下换起林震天和郭路人看陈北海的热闹。林震天之前瞅见了陈北海和少女的眼神交流,心里多少有些数。
陈北海嘴唇开阖,迟疑了一会儿,道:“我觉得白师行未免有些太过霸道了。他想找个贤婿,延续自家香火,出发点不容置喙。但他完全没有考虑到白灵素的感受,甚至似乎没有事先告知。”
王妈义愤填膺,手臂不住地扬起,道:“白闺女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太了解她了。这孩子稍微大点就被成天关在家里,接触不到什么同龄人。她心灵纯净,根本没有男女情爱的想法。白师行那混蛋就是在害她!”
陈北海提出关键点:“可白师行都已宣布了,难以更改。他虽然说得含蓄,可在场的诸位武林同道恐怕都明白这是要比武招亲呀,我如果上去……”
王大妈挥挥手:“我知道你把白闺女看成妹妹,可你想保护她,至少得赶走那些图谋不轨的小年轻。你是丐帮弟子,我觉得你希望挺大。”
陈北海呼出一口气,眼睛逐渐明亮,里面有烈焰燃烧,火光跃动着,似乎照到了众人的眼中,“等会我必然要上去,争个头名!”
……
未时,一轮烈日悬在天上。天穹似碗,倒扣于地面。这轮太阳烧得正烈,将云气蒸干,万里无云。空气被炙烤地扭曲滚烫。
成千上万的武林侠客,一圈圈地将高台围起来。这木质擂台看上去颇为坚固,四四方方,十分宽广。
武道交流会已然开始,有想展露武功的,可以自由到擂台上守擂,其他人也可选择攻擂。只是先行出场者被消耗体力,可能被后来者占便宜。因而还没有吃螃蟹的人。
这一规则看上去不合理,实则却与这些武林人的性情相符。有单纯想出名的,自然选择先上,打几场,获得漂亮的胜利,便在年轻一辈中脱颖而出;或是对武功有些自信,想待到最后出场,摘到果子。
台下的观众也都是有武功根基的。就算有人使不光彩的手段,例如仗着体力优势击败了武功远高于他的守擂者,观众们也都不是瞎子,不会认可他的实力。
在这里不会有什么“胜者为王”的观念。在一场场的守擂和攻擂中,自然会决出一个公认的第一。
突然有人吃螃蟹了,一个高瘦白净的少年背负长剑,跃上擂台,抱拳道:“在下奔雷武馆亲传弟子李七君,特来向各位江湖同辈讨教武功!”
虽然大家都目的不纯,要么想着扬名立万,要么渴求修炼丹药,要么觊觎白家家产和美人。可场面话还是要说几句的,免得损伤了自己形象。
林震天解说道:“奔雷武馆是平安县本地的一方大势力,老夫看这李七君武功练得可以,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打得过的。”
陈北海有些好奇,林震天怎么总喜欢把人看作动物?先是将魔教中人说成猪狗,又把一些功夫弱的说成阿猫阿狗。
不过李七君的功夫确实练得不错。但平安县本地的武者只占了少数,在场更多的是从江南其他地域、乃至北方赶来的武者。他们可认不出来这奔雷武馆的武功路数。
很快有人跃上擂台,是个彪形大汉,面相年轻,只是十分黑,再加上虬髯长须,看上去长得有些着急。他使一对瓮金大锤,瓮声瓮气:“江湖散人谭地,请赐教。”说完便猛冲过去,看上去颇有气势。
陈北海却摇摇头。这谭地看起来力量大,但脚步虚浮,不过是个粗笨的莽汉而已。不过那李七君虽然功夫不错,但面容稚嫩,战斗经验或许不足。
谭地猛地扑过去,扬起大锤,就要砸下去。尽管内力不足,武功低微,但因为武器沉重,人高马大,力量不俗。砸在身上,筋骨断裂,砸在头上,颅骨碎开。
李七君有些慌乱,但武功在身,也不至于毫无抵抗之力。他朝旁边一躲,扬剑上挑,凭空出现一道白光。却是太阳映在剑身上的反光。
剑光一闪,只听“当”的一声,重锤落地。谭地捂住疯狂喷血的手腕,跪在地上,哀嚎不已。一截断掌落在地上。
李七君慌乱不已,甚至带着哭腔,连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