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忍者,风间泷的小太刀上恐怕涂了剧毒,不能沾染;花山薰修行气合道与“无刀取”,不考虑内力加持下的拳掌武学,单论贴身擒拿、缠斗的技法,还在自己之上。
绝不能被两人伤到、拿住。
陈北海做出决定。
当然,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干脆利落地躲过三方进攻,并且反过来击败几名重樱青年。
只是陈北海是人,不是神。
这群重樱武者都可以媲美大武朝初入先天境界的高手。虽说陈北海在月余的积淀中进境不小,内功、膂力、灵巧等都比初入先天时强了不少,以至于在单挑中有着碾压的优势。
但要以一敌九,恐怕只有王帮主这等大宗师才能轻易完成。
陈北海只能做出取舍。
“倏――”
须臾之间,陈北海侧过身子,背对花山薰,侧朝风间泷,直面一同攻来的三名剑客。由于他的速度太过迅捷,衣物布料被扯得猛响。
与此同时,陈北海迅速弯腰,半身低伏,脚底抹油般滑向三名剑客。却是他已然将《风卷残云功》修炼到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诸般奥义烂熟于心,履平地若踏云梯,变化奇诡。
一个滑步后,极为雄厚的力量,从陈北海腰间爆发,沿人体脊椎,顺着一根根骨骼传到腿部,经脉中怒涛隐曜般的内力也倾泻而出。
“当!”
长刀抛飞,一人将惨叫声闷在口中,手腕耷拉着,几乎要断开。陈北海一腿便将他的惯用手踢飞,找不到名医,他后半生只能练左手剑了。
下一瞬,陈北海蹬地挺身,右掌从中路穿过,重重拍在第二人胸膛。随即施展极为变化莫测、甚至可以说是奸猾的身法,从几人围攻中脱身远遁。
那人只觉胸口一闷,本欲强压伤势追击,胸口处却有一股强悍的劲道爆发,他身子一颤,便软塌塌地扑倒在地。
被掀开的泥土,混着他眼耳口鼻处渗出的污血,裹成一粒粒暗红色的泥丸。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正是《降龙掌》第二式!
在一瞬间,陈北海从几人围攻中脱身而出,并重创一人,击杀一人,堪称侵略如火,动如雷震。让王帮主等咋舌称叹,上杉忠明咬牙切齿。
当然,陈北海也为之付出了代价。
哪怕是离陈北海十丈远的武者们,瞧见了他身上的伤痕――但见他胸口处的布衣被完全隔开,甚至差点断成两截。
袒露出的结实胸膛,较之前也多了一道极狰狞的口子,红色的肌肉纤维挣脱坚韧皮肤的束缚,愤怒凸起,宛若一条被剥开甲壳的蜈蚣。
伤口处渗出――确切说是迸出汩汩的鲜血。
陈北海面色如常,好似毫发无损。其实胸口处的伤势已然影响到了他的正常行动,只是他将这股痛苦强压了下来。
面对数人围攻,陈北海也不能全身而退,只能选择一个“最优解”。
被第三人劈出的刀伤,足足深入他体内半寸多,几乎要击穿他的心脏。
若非他在刀气来临间若泥鳅般扭动卸力,他会被直接砍破心脏,飙血而亡;若非他用胸前坚硬的肋骨卡住刀身,他也会被斩杀成两段生肉。
当然,这已经是他综合运用身法、掌法、印法、横练后做出的最优抉择,其中任何一个步骤出错,他的下场就是被大卸八块。
借着其余人被震慑的片刻喘息之机,陈北海深吸一口气,用极精妙的掌控力,操控着伤口处的肌肉搐动,在体内血小板、凝血因子的疯狂作用下,原本用“喷”形容的血流量也被逐渐抑制。
不过,人类的自愈能力终究是有限度的,陈北海憋着一股气令伤口不恶化,也最多支撑半个时辰,得不到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见状,原本眼神中流露出震惊之色的重樱武者变得坚定起来。
柳生秋子、花山薰、风间泷、新免次郎、佐佐木青禾……他们收起轻视之心,重新攻来。
陈北海也夷然不惧,内功、腿法、掌法催动时,风雷滚滚,龙吟阵阵,仿佛真有那么一条神龙在逡巡般!
……
天已经完全黑了。
众人已然点燃了火把,借助昏黄的火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对局。
这混战的局势,可谓是激烈……甚至是惨烈。
陈北海在数人的围攻中左支右绌,时而极力闪避,油滑无比;时而激进猛冲,刚勇无俦。
《风卷残云功》的迅疾、变化,《饮江诀》的雄放、绵长,《降龙掌》的阳刚、威猛……被他糅合进一举一动,一呼一吸,一进一退,一攻一守间。
重樱武者间的不和谐、天色的昏暗、地上的沙土,全部成为他利用的武器。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无咎。
陈北海刚逼退新免次郎一手“雷鸣”、一手“风袭”的二刀流进攻,身后手持七尺大太刀的佐佐木青禾便以“雪地羽”秘技斩他脖颈。
冬日,大雪覆地,银装素裹,鸟类出来觅食时极为机警。佐佐木青禾却能在雪地里,于三丈外击中觅食的鸟雀,精准地劈下小鸟身上的一根羽毛。
这一式“雪走”威力还在冲田春司秘技之上。
然而陈北海却仿佛早有准备般,一式“终日乾乾”,层层内力爆发,将佐佐木青禾拍飞出去。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随着战况愈发惨烈,无论是重樱人还是陈北海,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
重樱武者还好,人多势众,伤势并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