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让走在最前面的严敬文脚步顿了一下。
他走到桌边,重新点燃了蜡烛,犀利的目光往四周扫了一遍。
严良东若有所思的看着凌乱的床,跟严敬文有一个明显的眼神交流。
被发现了?
躲在净房里的寒冰心里一紧,她明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这里停留过。
这净房,虽然名字带着一个房字,其实就是小小的一间而已,就连窗户都没有一扇。
就孤零零的一个净桶放在那里,难道这里的人拉屎的时候不通风不嫌臭吗?
慌乱中她根本来不及选择就躲到这里来了,早知道躲在床底下了。
至少还能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就偶尔会传来窸窸窣窣拿东西的声音。
到底在干什么呢?不能偷看,她强忍住好奇心,要是被发现了,她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外面恢复宁静。
再三确定他们都离开了之后,她才从净房里面走了出来。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依然躺在床上的冉宗延,没有什么变化啊。
就连被窝,都依旧是她起身时候的状态,那么严良东他们到底进来干嘛?
天边已经有一丝泛白了,她的礼物也送完了。
“王爷,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不再遭受任何痛苦,顺风顺水,一定要开心幸福哟,加油!”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没多久之后,床上的冉宗延不仅睁开了眼睛,并且还自己坐了起来。
而严敬文和严良东,竟然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居然一直就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王爷,这寒冰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到目前为止,她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琢磨不透。
还有,她刚刚的那一番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在讽刺冉宗延?
“更衣吧。”
“是。”
他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一场战争,可能是他人生里面最后的一场战役。
虽然对方立于不败之地,但他却不能失了自己的风度,还有摄政王府的名声。
京城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数的士兵还有衙门的人都在现场维持次序。
还有无数的百姓,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他们都在等待,等着一睹皇帝的风采。
虽然不一定看得到天子的真容,但能看到皇帝的轿撵,也够吹嘘一辈子的了。
烈泽楚起了一个大早,切确的说,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兴奋得无法入睡。
他等了为了今天,等了整整二十年了。
幸好,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皇位,成为了天子。而不是曾经那个笼罩在冉宗延光环下,始终在他名字后面的那个太子了。
什么文武双全?绝世天才?那又如何?过了今日,他就会成为他手里的一个臭虫,他要让他痛不欲生,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绝对不允许冉宗延跟他那个懦弱的爹一样……他一定要亲手了断他!
当皇帝的轿撵出现在人们视线里的时候,大家跪在地上,低着头,嘴里高呼着万岁,狂热的目光随着他移动。
这种山呼海啸的声音让里面的烈泽楚十分的享受,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恨不得天天都出来晃一圈。
轿撵稳稳的停在了摄政王府的大门口,文武百官早已经在此等候了。
冉宗延穿着厚厚的衣服,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上面绣着一柄柄青竹,就像是傲立在大雪里的翠竹,绝不屈服于这片天地。
“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烈泽楚向前跨了一步,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冉宗延给扶了起来。
“贤弟不必多礼,今日你是寿星,这只是一场家宴,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他的话自然是得到了在场官员的一阵恭维。
站在台阶上的寒冰,十分鄙视的看了烈泽楚一眼,真是够虚伪的,人都跪了你才说这话,早点说不行?那她也省得跪了不是?
华翰元不善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她毫无示弱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这人,成天臭着一张脸,真的像别人欠他很多钱一样。
她一点都不喜欢他,像冉宗延那样整日笑眯眯的多好。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在烈泽楚的身后,在宴客厅坐好。立刻响起了音乐声,生日宴正式开了。
王府的侍卫,充当门面的全部都是苏云灵的人。
没办法,谁叫她带来的那些人看起来比较有威慑力呢?虽然那天被她的孩子们打得东南西北都找不着。
而她的那些人,则是被安排在了暗处。
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要将真正的实力摆在明面上才叫做保护。
而她自己,当然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冉宗延的身边了。
还真的是神奇,这世间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其实挺多的。
冉宗延虽然依旧苍白着一张脸,看起来跟正常人之间还是差了很多。但跟平时比起来,已经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能自己好好的坐着,还能自己端起酒杯喝酒了。
不错不错……从今天开始,他只会越来越好的。她的脸上泛起了老母亲般的欣慰……
只是,她好困啊,昨天晚上明明记得睡着了,却比没睡都还要累。
这生日宴好无聊,无聊到她都想打瞌睡了。
这音乐简直就是催眠曲,下面那些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