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微微拧起眉梢,没有说话。
是将少主的身份告诉连世子么?!
沉默斟酌了一下,青衣人对着连枢抱拳俯身,“连世子,我需得询问主人的意见,先失陪!”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
虽然少主没有说过不能将他的身份告诉连世子,可是,也没有说过可以让连世子知道。
少主的心意,他向来不敢妄自揣测。
现在连世子这里是摆明了不知道少主的身份就不会收下这一方锦帕,而少主又确实是要他亲手交给连世子,权衡之下,他宁愿亲自跑一遍询问少主的意见。
出岫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轻哼了一声,淡声道:“倒是个谨慎的!”世子这么诈他宁愿再跑一趟也
连枢笑笑,没有说话。
眸光不经意地一瞥,忽然发现三楼窗户那里立着一道妖红色的身影。
一身红色斗篷,将整个人裹在了其中,兜帽被压地很低,除了一绺飘扬在外的银发,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就连面容,都隐匿在了兜帽之中。
连枢根本看不见的容颜,但是,她有感觉,那人就是在看着她这个方向。
将将舒展开来的丹凤眼忽然又眯了起来,连枢丝毫不掩饰自己目光地盯着那道红影。
惊鸿照影,红衣如血!
那人一直看着二楼角落的连枢,自然是知晓她发现了自己,空荡荡的房间溢出了一道很低很低的轻笑,是那种愉悦的,甚至,不难听出,还有两分说不出来的清脆稚嫩。
纤细白皙的两指间,捻着的银针带着针尾的红线,在花初烬面前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最后如一道光芒一闪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了连枢。
不过,没有带上半分杀意。
尚且不及小拇指长短的银针破风而来,察觉到空气的波动,出岫瞬间起身挡在了连枢面前,修长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抓,中指和食指指尖,就夹着一枚银针。
银针尾端,还有一根七尺长的红线。
“世子。”出岫看向了连枢,顿了一下,缓缓道:“世子,没有杀意。”
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也只是单纯的速度快,并没有任何凌厉的感觉。
出岫也看了一眼三楼那个雅间,神色有些纳闷不解,不过,也更加慎重。
连枢挑了一下眉梢,还没说话,她和出岫两个人就都因为意外愣在原地。
只见,出岫指间夹着的银针缓慢地绕了个弯,银针似乎有柔韧性一般,自出岫的指间绕了出来,缓缓地,缠上了连枢的手腕。
连枢和出岫都是瞠着眸子,静静地盯着那根银针。
一时都因为震惊而忘记了反应,就这样看着银针带着红线在她的手腕间来回穿梭,最后,当一个漂亮的红色手结完成,那一枚银针也平白和红线分开,一点线头痕迹都没留下。
连枢微微地眯缝了一下眼睛,眼眸之中是一片无法言说的深沉。
抬头和出岫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过,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天水族!
只有天水族,才有这种术法。
银针缓缓地,缓缓地,落在了连枢的手心,渐渐地,以可见的速度消融,甚至还在连枢手心带起了一片蒸腾的青烟。
青烟彻底散去之后,连枢手心的银针已经换成了一截与银针大小仿似的木枝。
出岫彻底不淡定了,贯来温润的面容也被震惊所替代,“世子,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都不敢相信。
刚才他握着银针的时候,那种触感,绝对是银针。
这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小木枝?!
连枢漂亮的丹凤眼中也有些意外之色,甚至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下眉梢,伸手拿起了那银针大小的木枝放在手中认真地细看把玩,忽然,发现木枝上面依稀还有三个字。
——花初烬
“花初烬!”殷红的薄唇微启,缓缓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出岫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就是一根小木枝,上面什么都没有。
闻言,连枢眸子忽然很震惊了,转头看向了出岫,“你看不见?”
看着连枢的表情,出岫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是自己看错了,“这上面有字?”说着,从连枢手中接过了那个小木枝,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还有指腹来回摩挲了几遍,然后依旧是无奈而又纳闷地看着连枢,“世子,我没看见这上面有东西。”
连枢沉默了片刻,修长白皙的手缓缓地摩挲着自己光滑如玉的下颚,眼神是那种略微的沉,似乎是思索沉吟,又似乎是耐人寻味,最后带了半分想明白的了然。
听到出岫的话,沉沉的眸子,沉沉的嗓音,缓缓道来:“大概是只有我能看见吧!”
出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沉默了片刻,温润的脸色也有些沉重,嗓音压得很低,“天水族有一种术法,字迹只有本族人才能看见。”
果然,他们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世子和……天水族有关。
连枢微微颔首,狭长漂亮的眼眸之中,并无多少意外之色,只是那双眸子,淡了一些,又淡了一些。
显得有些妖异的薄情。
眉宇之间却是点点苍凉。
“当年宫宴之上就猜到了!”声音依旧是魅然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