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祁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黑木盒子,面容神色薄淡地接过,至于握着木盒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彷如温凉的美玉精雕细琢而成。
缓缓地,打开了黑木盒子。
盒子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仅放着一枚翎羽状的玉牌。
玉质是上好的沧澜玉,呈现淡淡的青白之色,玉牌之上,雕刻着片片细小的翎羽,若是不仔细去看,甚至都看不清那些极其细微的纹络。
在玉牌的下方,刻着一个不算明显的字。
玉。
见状,玉子祁那张清雅绝尘的白皙面容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就连如清泉一般的细长凤目,都没有掀起一星半点的情绪。
依旧是淡然清隽得不像话。
倒是将木盒递给玉子祁的怀砚,在看见盒子里面物件的时候,冷漠的眸子瞬间就瞪大了,神色略微有些复杂地看着玉子祁,极其讶然震惊地道:“公子,这……玉令怎么会在如烟小姐那里?”
玉子祁似是垂眸淡淡地看了一眼,精致无暇的面容之上一句看不出半点情绪,淡绯色的薄唇微启,“玉令在我手中。”
就连声音,都是那种玉碎之间掺杂了点点泉流山涧。
极为好听。
闻言,怀砚神色之间染了不解之色,“可是公子,这个不就是玉令么?”
当年老太爷去世的时候,便将玉令交给了公子,和木盒之中的这枚玉牌,简直一模一样。
就连下面的一个玉字,都没有任何差别。
“呵!”玉子祁低低地笑了笑,面容神色依旧薄淡,只是徐徐地掷出了一句话,“当年爷爷尚在的时候,玉令曾经被盗失窃。”
“那难道那个时候被人暗中掉包了?”怀砚皱着眉头说出了这句话,冷漠刻板的脸上,带着些许冷冽。
“没有。”修长白皙的手拿起了木盒之中的玉令,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着,削薄好看的唇瓣似有若无地弯起了一抹漂亮绝美的弧。
一瞬间,就有那种濯然的清冽之美。
怀砚心中道了声也是,老太爷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玉令又在他手中那么多年,若是被人掉包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将玉令盗走的人肯定也不傻,知道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玉令,但是,画张图纸下来,应该不是难事。
怀砚看着玉子祁,“公子,可是,若是如此,这个伪造的玉令怎么会出现在如烟小姐手中?”
玉子祁略微抬眸看了一眼窗外一树繁盛的天青色木樨花,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唇角,眼中神色泠泠如泉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幽幽淡淡的清疏,“这个就得问小姑姑了!”
怀砚没有说话,“那公子可要?”
,是如烟小姐的住所。
如烟小姐喜静,是以在府中最为偏僻的南边。
“嗯!”修长的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捻着手中的玉牌,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
。
一片繁盛茂密的海棠花之中,有一座类似于那种乡下寻常的竹篱院落,在成片的如粉白色的海棠花之间若隐若现,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低调雅致之意。
怀砚推着轮椅,在海棠花之间,缓缓行走。
轮椅之上的少年,一袭墨衣,眉目如画,精致的眉梢眼角带着写意丹青一般的清致绝尘。
院落里面,并没有种海棠树,而是一棵看上去非常之古老的槐树,此刻,正是春季,槐树的叶子生的非常细密繁茂。
槐树不远处,有一口古井,再过去就是一个看上去颇为随意的竹亭。
此时,竹亭里面,站着一道轻蓝色的娉婷身影。
透过稀稀疏疏的篱笆,玉如烟远远地便看见了坐在轮椅之上的清绝身影,温柔随和的眸子,在触及那道身影之时便带了一分柔柔的笑意。
吩咐了一声侍女,让她去打开篱笆院门。
“小公子。”一位黄衣侍女打开院门,对着玉子祁俯身行了行礼,然后侧开身子让玉子祁和怀砚进去。
玉子祁微微抬眸,便看见了竹亭里面的玉如烟。
玉如烟抬头也看向了玉子祁,对着他笑了笑,偏着头道:“子祁,你先等我一下,待我将这幅画画完。”
“小姑姑随意。”玉子祁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五个字,精致如画的眉眼之间,依旧是凉淡到没有任何情绪。
玉如烟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移开放在纸上的镇尺,拿起那幅画轻轻地吹了吹,放下之后,便款步朝着玉子祁走去。
尚未走到玉子祁面前,玉如烟就眉眼带笑却用那种略带开玩笑的佯怒口吻幽幽开口,“看来我这个姑姑还不怎么能请动你!”
“小姑姑说笑了。”玉子祁声音清清淡淡地道。
玉如烟挥了挥手,“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
玉子祁没有再说话,只是眸色清冽淡然地坐在轮椅之上。
微风轻扬,墨色的衣摆偶尔在风中掀起一丝优美的弧。
“走,带你去挑挑你将来的姑父。”玉如烟温柔的眉梢微微上挑了几分,神色带了几分玩笑地道,然后抬眸看向了竹亭之中石桌上成摞地堆放在那个地方的画轴,话语里面依旧是带着那种轻轻浅浅的笑,“看来这次你父亲倒是铁了心地要将我嫁出去。”
虽然话语一直都是带着浅笑,只是,神色之间,多少有着说不出来的黯然。
闻言,玉子祁也略微地抬了一下清泉般的眸子,嗓音依旧是那种幽幽然的浅淡,“若非为了奶奶守孝,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