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
书房。
木制书架靠墙而建,遍布了房间四周,仅留了两扇窗户和一闪以供进来的木门。
房间里面布置颇为清雅简单,除了四周的书架,偌大一个房间里面,就只有正中央放置了一张书案,一把椅子,以及一张供小憩的软榻。
此刻,软榻之上,侧卧着一位白衣男子,身上还搭了一件小毯子。
“叩叩叩!”外面响起了轻缓的敲门声。
南宫楚缓缓睁开了眼眸,俊朗若流云的面容带了几分初醒时的惺忪与茫然,揉着眼睛缓缓站起了身子,连带着身上的小毛毯都掉在了地上。
“进来!”就连一开口说话,声音里面都带了几分未醒的睡意,末了,在捡起地上毛毯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
下一瞬,门被推开。
一位神色冷漠的黑衣侍卫走了进来,对着南宫楚神色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开口,“殿下,连王府来人了。”
听见这话,南宫楚的瞌睡瞬间醒了一大半,抬头看向了对方,唇边牵起了一抹浅笑,“连枢来了?”
黑衣侍卫摇头,“连世子身边的侍卫。”
南宫楚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扇子轻轻一展,“本殿还以为连枢来了!”随即一声轻笑,“也是,他现在被父皇勒令去国子监与那些小皇弟小皇妹一起上学,这个时辰国子监可还没有下学呢!”
然后有些幸灾乐祸地“嘿嘿”一笑,手中的骨扇一端抵在了掌心,唇边的笑意都扬起了一道戏谑的弧度,“连枢现在一定很不爽,明日有空本殿要去国子监瞧一瞧!”
黑衣侍卫:“……”
“让那人进来吧!”虽然有些想看连枢的好戏,不过南宫楚也没有忘记在外面等候的那人,对着黑衣侍卫淡声吩咐。
“是。”黑衣侍卫退了下去。
很快,出岫便被带入了前厅,南宫楚也已经等候在了这里。
“出岫?”南宫楚坐在上首的主座上,手边是一杯雾气氤氲的热茶,在看向出岫的时候,漫不经心地端了起来。
出岫微微颔首,也是浅笑着开口,“多年未见,没想到四皇子还记得出岫。”
“以前在上京的时候,你常年待在连枢身边,本殿自然是记得你。”南宫楚看着出岫,淡淡地开口。
对连枢的这个侍卫,他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以前,在上京谁若是敢对连枢半分不敬,或者是敢欺负连枢,第一次冲上去的人,永远都是出岫。
那个时候出岫也并不是很大,也就十三四岁,但是他从来不管对面的人是谁,只要谁敢欺负连枢,他就像是不要命地往上扑。
后来连枢被流放至天穹五年,其实出岫是可以不去的,但是他义无反顾地随着连枢一起离开。
其实,连枢身边能有这样一位忠心的人,挺好的。
“对了,连枢让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南宫楚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出岫看向南宫楚,依旧是淡淡地开口,“四皇子,清渡商行今日有一场拍卖,世子想得到那株无心莲,但是不便出手,想请四皇子相助。”
话语除了淡然,较之往常还添了一分诚恳。
世子在上京朋友不多,容家大公子算一个,容家七公子姑且是一个,然后要算的话,大概就只有这位四皇子了。
闻言,南宫楚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梢,眸中有些好奇,“怎么?上京城中还有连枢不敢做的事情么?”
出岫没有说话,笑了笑。
对于其他的事情,世子或许还真的是百无禁忌,却偏偏,世子所有的顾忌,都落在了绯公子那里。
对绯公子,世子也有太多的例外。
“那连枢现在人在哪里?”南宫楚轻轻地吹了吹杯中的茶,尔后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淡声询问。
出岫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无奈地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世子在……三笙阁。”
放下手中的茶杯,南宫楚翘了翘唇角,道出了两个字,“果然!”
然后缓缓起身,幽幽地开口,“你去告诉连枢,我现在去清渡商行,稍后我去找他,让他记得请本殿下吃饭,还要点一个唱曲儿的!”
“出岫定会将四皇子的话转达给世子。”出岫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南宫楚淡道。
清渡商行。
是上京最大的一个商号,商行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
最重要的是,出自清渡商行的商货,皆为真品。
但同时,清渡商行里面的物品价格一般都是极为不菲,就算是不标价格,也因为放在竞拍中拍卖,价格也会变得非常昂贵。
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清渡商行是大街上一座独立式的房子。
大街上人来人往,清渡商行在上京主街街尾,是一栋墨黑色的楼宇,看上去深沉而又肃穆。
清渡商行一楼大厅,竞拍如火如荼。
价格在不断地攀涨。
二楼雅间。
顾听雪将敞开的窗户关了一大半,几乎只剩下了一条小缝,就这样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
清冷如雪的面容之上,有一抹隐藏地极深的期待。
“小姐,你在看什么?”白术看着顾听雪,神色有几分好奇。
“没什么。”顾听雪清清冷冷地掷出了三个字,但是眸光却始终是看着下面。
另一处。
一辆简约雅致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三笙阁前。